紅硯用胸脯撞開了她的手指,一路挺進。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我不就煽你一個耳光了你一個奴才不過狗仗人勢有什麼資格和我小姐嗆聲你一個奴才我家小姐想理你就理你不想理都懶得看你我打你都嫌髒了手你還敢用你的臭粉爛胳肢窩擋我?”
“砰。”
那侍女臉色泛白仰天就倒,被趕出來的另外兩個侍女扶住。
紅硯披襟當風凜凜立於樓梯口,完勝。
君珂目瞪口呆,剎那間充滿對潑辣丫頭的無限崇拜。
紅硯卻也精明,並不乘勝追擊,一轉身下了樓梯,大聲道:“各位,這丫頭辱我主子,我做奴婢的,可不能眼看著不管,她挨我一巴掌是她口出不遜,我自等她找我算賬,可與我主子無關。”
眾人都頷首——那侍女不管身後主子什麼來頭,她自己首先是個奴婢身份,對人口出不遜,被教訓了也是活該。
君珂倒對紅硯刮目相看,這姑娘沒想象中那麼傻嘛。
“說的是。”驀然樓梯口一聲應答倒讓所有人呆了呆,抬頭一看,竟然是後出來的那神秘小姐的侍女,同伴被打,她並無怒色,微笑站在樓梯口,還是那種淡淡輕蔑神情,道:“我們小姐說了,剛才侍女無禮,被打也是應得,不會追究你等,不過東西呢,確實是小姐先訂的,請姑娘講點道理,讓一讓。”
君珂怔了怔,她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這種反應,按說故意和她搶東西,那是跋扈世家女,怎麼可能忍下這種氣?如果能忍下這種事,那就是講理之人,又怎麼會繼續對這簪子糾纏不休?
她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麼一想,心生警惕,她抬頭,運足目力,對樓上看了看。
眼底的輪廓顯出屋內三個人的身影,兩個是丫鬟,面對著包間門口,還有一個,卻是背對著門口。
她長裙委地,悠然品茶,只看見如瀑長髮,落於纖纖背脊,而端著茶杯的那隻手,修長秀氣而白皙。
按說外面鬧了起來,任誰也該面對包廂口,這人卻是背對,有什麼原因嗎?
思緒一閃而過,君珂收回目光,對上那侍女的眼神,笑道:“不能。”
那侍女嘴角一撇,似乎料定她不肯,淡淡道:“我家小姐心慈,最不肯仗勢欺人,只是這東西是我家小姐要送給未婚夫的禮物,萬萬不能輕易讓了出去。這樣吧,一物兩家求,不過價高者得,這樣你可覺得公平?”
“你們如果不用下巴對人說話,我就算把東西讓出來,我也覺得公平。”君珂淡淡道,“當然,現在不能。這東西我也要送給很重要的人。掌櫃,你這簪子,原價多少?”
“這個……三百兩。”掌櫃悄悄提了一倍價格。
“五百。”君珂開價。
“一千。”對方立即跟上。
“一千五。”
“兩千。”
君珂抬眼看看上方,笑了。
“兩千零一。”
“你……”那侍女咬牙,“三千!”
“三千零一。”
“五千!”
“五千零一。”
“……”眾人絕倒——姑娘你夠狠!
一個簪子已經叫到五千零一,這個價錢夠得上尋常百姓一大家子一輩子花用,店裡的人都丟下了手中的挑選事務,聚攏來看這一場豪闊的叫價。
“一萬!”那侍女被君珂近乎無賴的跟價方式氣得臉色發白,咬咬牙叫出一個天文數字。
一片驚歎聲裡,君珂還是聳聳肩,優雅微笑,“一萬零一。”
“我這是黃金!”侍女近乎咬牙切齒。
轟然一聲驚歎——一萬黃金,夠買十座大宅院,夠買京郊千畝良田,夠城南十萬百姓,吃喝三年!
“我以為一開始說的就是黃金啊,難道不是嗎?”君珂氣死人不賠命。
掌櫃的臉色已經白了,如果說一開始是狂喜,現在就是恐懼,已經有人開始悄悄拉君珂衣袖,“姑娘,收手吧,看你也不會有一萬黃金,和你叫價的人一定是京中貴族,你鬥不起,而且這個是不允許賒欠的,你如果現場拿不出來,是要被充為奴的!”
君珂轉過頭——哦?是嗎?
原來如此。
一開始出來個跋扈丫頭,挑起她的火氣,然後以退為進,撩撥她不顧一切跟價,是要看她最後沒下場?
這人似乎是知道她有點財力的,還料定她不曉得這個競價規矩,所以價格無所顧忌地向上喊,但問題是,她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