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底,可也完全沒有選擇。憋一口氣,連按下四個鍵,回頭都不敢,直到踏歌的聲音響起。
“開了。”
我才重新呼吸。走過去,看著踏歌把畫當門一樣開啟,裡面是個電梯大小的密室,三面白牆,空無一物,連畫布後也沒什麼機關。
“惡作劇?”我不太相信,站到裡面,什麼動靜也沒有。
“踏歌,把身上的包丟掉,你也進來。”我想了想說。
踏歌依言,站進來,我把畫往裡拉上。咯噠一聲,就像門關好的聲音。瞬間黑暗,有瞬間光良。
紅線掃描自上而下,一個女聲說:“透過安測,開始下降,請站穩。”
這果然是一部電梯。我冷笑著心想,還真老調。
看牆的顏色由白變灰,下降的速度不慢不快。過了二三十秒,電梯頓了頓,終於停下來。再聽到咯噠的開門聲,踏歌搶到前面。
走出去,左右兩條弧形形長廊,正前方大片玻璃窗。沒有人,卻有聲音,很大的聲音。我和踏歌戒備著,往前探,看到玻璃那邊的景象,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一排排桌子,一行行白衣白帽的人,正各司其職,運貨的,稱分量的,裝袋子的。機器轟隆隆,難道覺得鬧。眼中所見,好幾條現代化生產流水線,是一個毒品和非法藥丸的加工廠。
這就是夜日書裡說的數不盡的財寶!真諷刺,上面的畫廊展示著人類文明的瑰寶,地下卻是人性墮落的大毒窟。不由毛骨悚然,夜無雲竟然給我指了一條不歸路!
一路過來,連監視器都沒有,順利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這麼隱秘的大毒窟,會這麼簡單讓我闖進來?
“歡迎光臨。”一個女聲,卻不是從揚聲器裡發出來,而是夜永愛的聲音。
瞬間,從長廊裡衝出十來個人,把我們包圍。夜永愛帶著兩個肌肉結實男來到人群面前,斜覷的目光就像是看兩隻小蟲子。
“你是膽子大,還是沒腦子。居然能想到這兒,應該算聰明。但就帶了一個人下來,沒搶沒火,又蠢到死。”她鄙夷地笑笑。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不然直接報警就好。
“那你來幹嘛?”夜永愛似乎起了興致。
“談判!”我說。
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來大殺四方。雙方實力懸殊,他們在暗,我又在明,不可能實現英勇無畏的劫獄計劃。
“談判?談什麼?”夜永愛興奮地問。
“我要和你舅舅談。”我跟這個頭腦簡單,自以為是的大小姐沒什麼可說。
“舅舅還在山上呢。”夜永愛笑說,“今天這裡我說了算。”
紅鶯說夜永愛陰險狠毒,我提高几分警惕。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夜永愛的簡單和任性只是表象。這麼大的毒窟,她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證明她可能並不好對付。差點,我就大意。
“你剛才不也在山上嗎?”我探她口風。
“吃完飯,我就和老爸吵架,跑出來了。呆在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會跟老爸一樣,不正常。”夜永愛指指大腦,“容易的錢不去賺,非要做什麼正當生意。這種地方,年收入就過二十億。”
“但這是黑心錢。”雖然不喜歡夜永愛,但血緣上,她畢竟是我妹妹。
“我的心本來就是黑的啊。”她笑得肆無忌憚,“說吧,要和舅舅談什麼。他要待過年才回來,我怕你活不到那時候。”
“先讓我見見海粟和單秋寒,還有段醫生。”死,也要死在一起。
“沒問題。”她一擺手,那些人就跟在我和踏歌身後,“跟我來。”
夜永愛如此不設防,我當然知道是因為她認定我必死無疑。怎麼看,她都不像有城府的人,對我的厭惡,輕視,鄙視,從不遮掩過。壞的太像壞人。(炫…書…網)
“你媽媽什麼時候來呢?”我狀似漫不經心。
“她來這兒幹嘛?對我爸死心塌地地,她要知道這裡的話,還不跟我們急?‘夜永愛對母親還算孝順。
我非常疑惑了。如果設想夜永愛無城府,她這句話就是真的,而且藍藍還反對他們做這種違法的事。如果夜永愛撒謊,那麼她絕對裝成大大咧咧的模樣,其實很不好對付。從直覺上,我相信她的話。但要說藍藍無辜,我卻又不相信。
事情到這兒,居然出現一個我沒弄明白的轉折點,令人混亂而且忐忑不安。
越往裡走,越覺得這裡和洛神之舟有異曲同工之妙。相同的門,每扇門後都是罪惡。我看見穿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