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證明他們還不錯,你也很幸運。”海粟說。
“嗯。”我用力點頭。
儘管看起來失去了,但還有來自過去的情誼,即使細若遊絲,也是令人歡喜的安慰。
奶奶從加護病房轉入普通病房,但說話卻很費力。醫生說需要靜養幾天,才能慢慢恢復。我們也不敢多說,怕刺激她,去探病時只講些好話。
但鳳家如今確實岌岌可危,鳳凰集團已經在鳳孤清和四姓手中,突然的變化讓形勢大亂。鳳凰的股價已經跌入歷史低谷,人心惶惶。
未來躲開媒體,我住到了四季園,除了看望奶奶,幾乎閉門不出。海粟笑我隱居,我倒覺得休息一下也好,畢竟,發生的事太多,需要好好整理。
“哎呀呀,焦了焦了。”我婆婆指著我眼皮底下的鍋子。
我一看,真的,冒著濃煙。趕緊關火,動作太急,用力太猛,碰到鍋柄,鍋子整個飛起來,在空中360度優雅轉圈,掉下來的樣子醜了點,還敲到旁邊洗好的菜,滾落到地上,撒的到處都是。
婆婆不可置信得張著嘴,大概是不明白怎麼會有女人完全學不來做菜。
我想慘了,又要聽嘮叨。
“女人事業能幹有什麼用?不會做飯,不會家務,也不會生孩子。我們海粟是滄家獨子,傳宗接代全靠你。而且好女人,結婚後要做賢內助,像你大姐就很好。你——”果然,婆婆開始嘮叨。
“媽。”海粟今天下班伸出手。“借用下我老婆。”
我的手才放進他掌心,就被他拉著往外走。
“等等。”婆婆叫停,我回頭聽,“你孃家那些事別傷神,反正你嫁給海粟,就是滄家的人了。報紙上那些,隨他們寫。爭來爭去,女人太好強,吃虧。”
“我知道了,謝謝媽。”我有點感動。
“我看你還是住回公寓去。”孤鴻被他母親押著,好幾天泡在廚房裡,他沒吃到一盤成品,人還弄的燙傷割傷。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聽見沒,安慰我呢,用她自己的方式。”我和他走到後花園,深紅的楓葉跳入眼裡,在冬日來臨之前,激情燃燒。
“她很簡單。”雖然嘮叨,土裡土氣,卻一心一意為著他的父親,為著滄家。
“是啊,真的很簡單。”心思直白,說話直爽,笑罵自由,但容易對付。在我世界裡,這樣的人少之又少。
我們坐在鞦韆藤椅裡,也不刻意,輕輕晃著。
“奶奶出院後,你還沒回去過。”鳳凰這次突然換總裁,市場不安不但沒消除,猜測更多。而孤鴻這幾天新聞不聽,報紙不看,像家庭主婦,跟母親學起管家來了。
“我有打電話回去。媽媽說,她恢復得很不錯。”回去,就要決定。
“你在逃避?”他以為是在想對策。
“不是,我只是在找理由。”短短几天裡,我常常在想。
“理由?”他不懂。
“如果我要去爭,是為了什麼?”進洛神,是為了想容。去黎城,是為了大姐。復仇,是為了平安。做總裁是為了奶奶和媽媽。如今孤清要哪個位置,只要她做得好,我不介意。因此,當每個人希望我把總裁爭回來,我要先給自己一個理由。”
“原來,你在找這個。”他穿了件高領的褐色手織毛衣,外套灰綠色短大衣,身著黑色滌絨褲,人修長,白皙面容特顯斯文俊秀。雙手拉起衣領,藏起下顎,微卷的黑髮隨頭垂低。“你不怕孤清得到家主之後,對奶奶和媽媽不好嗎?”他幫我找找看。
“她不敢,有鳳家公會在。你不知道吧?鳳家公會不是家主指揮的,而是獨立於家主之外,保護整個鳳氏家族,直接向公會負責。就算現在的宅子,那可是奶奶名下的物業,她也不能怎麼樣,頂多自己搬出去。”家主,總裁,都是很麻煩的名銜。
“你這麼討厭素服,為什麼要參加當年鳳家繼承人的挑選?”他很好奇那個理由。
“餓的。收養我的孤兒院很窮,或許是我食量大,總吃不飽。進行測試的第一天,吃的又好又飽。我就想,選上就能不用再餓肚子,所以很拼。如今想起來,還真是不認真。”我蹬蹬地,椅子再晃。“選上之後,我每天都過得很滿足,雖然和大姐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卻真心當成嫁人,所以就不想再爭了。”
他不知道吃不飽是什麼感覺,就算被綁架時,東西雖然難吃,但還能填飽肚子。第一次聽她講小時候的事,他有些心酸。他抬起頭,神情黯淡。
我輕快得笑:“別露出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