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寶石,流露出夢中琉璃一樣的星光,他莞爾一笑:“可以——留下。”惜字如金。
半夜,季烯心懊惱地躺在高雲意外屋的小床上,抱著杯子埋頭將想狂喊地慾望壓制。她趴著屋簷下看進去,高雲意彷彿知曉一般往她的方向掃過一眼,嚇得她都快掉下去,但隨後便熄燈,季烯心在黑暗中憋著呼吸聽他脫衣的聲音,竟然沒能逃過他的法眼。
誰知道他是不是長了尾巴就怕見人。
一大早,季烯心憋下怨恨裝作笨拙低順地想要服侍高雲意,卻發覺高雲意已經起來,面前擺著一桌子早上的清粥點心。
招手,季烯心就乖乖地過去。
果然,又是一碗粥放在她面前,“不…公子,奴婢不敢…”
她又裝作感激涕零,連連推辭,高雲意卻看著她的眼但笑不語。季烯心老老實實就如一個真正的侍女般恭敬地立在一旁,看著高雲意一口口地用餐,才發覺即便是小侯之子,那通身的儀態氣派也是分毫不少的充滿了凌駕於眾人的優越和貴氣。
但似乎有些急了,她也曾見過他用餐,比這還要優雅緩慢。
果然,還是那碗粥,又推到了她的面前,“吃了。”
季烯心已經餓得兩眼發昏,她謝過就捧著喝起來,“公子人真好。”她還不忘換氣的時候諂媚。
“身為少宮主備選夫婿,自然應該對你好。”高雲意突然笑起來。
季烯心心中小小得意了一下,“是,公子如此恩澤,將來公子輔佐少宮主我等奴婢有福了。”
高雲意哈哈大笑:“有福的麼?恐怕最有福的將是那個為我妻者吧!”
他伸手為愣神的某人擦擦嘴角,“有我這樣每日餵食還可隨意來去的夫婿,豈不是很有福?”
他笑得更開心:“對麼?少宮主!”
哐當,半碗粥砸在地上,季烯心扭著眉,高雲意看著她似笑非笑,“你怎麼知道是我?”
高雲意搖搖頭,“少宮主不該這麼問呢?”
他湊過頭輕輕在她面前道:“或者該說這山莊裡從未有過你這樣笨拙的醜丫頭呢!”他嗤嗤笑的聲音在她耳邊如同搔癢一般,搔得季烯心貓抓一般。
“我回去了。”她氣鼓鼓地甩袖離去,走出幾步就聽見高雲意的笑聲:“下回換個漂亮些的樣子。”
一句話季烯心恨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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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山莊裡近來最熱鬧的事是什麼,無人不答:“找出少宮主。”
季烯心在紅婆的教導下,也不怕了疼,為了給自己換個漂亮樣子硬頂著疼,一來二去竟然有些模樣,時不時便被紅婆放出去試練一番。
只可惜宗辰予等人都知道了這麼個事,無聊之餘便與伊齊等人睜大了眼備著,因為季烯心必定要到他們面前去過眼。
開始倒還認得出,到了最後季烯心竟能換成他人的模樣出現,幾人再無從辨認。只是儘管裝作金歡都十分像,到了高雲意麵前還是一塌糊塗。
高雲意道
“少宮主早。”裝成侍女的季烯心尷尬地提裙就跑。
“少宮主又搶了哪位姑娘的衣裙呢,今日的鼻子實在比昨日好看些。”氣得季烯心真以為自己鼻子歪了。
直到有一天,季烯心卸下偽裝,鏡子裡出現的模樣竟不似從前,她乾脆著了短裳梳個小圓髻,大大方方化了個素淡丫鬟妝,手裡捧個荷葉玉碗,裡面放著冰屑,她平靜地行在廊子下,目光純淨形態謙恭地與金歡明樂擦肩而過,向她倆行禮微笑,彷彿這山莊中最平凡的侍女前去花園中採摘花瓣為服侍的人淨顏。
一路行來衣裙不動,低眉輕聲,一路的人都只是看她一眼便罷,她第一次聽見了山莊裡私下交談的肆無忌憚,裡面充滿了調笑和怨憤,裡面有提到自己甚至溫宗、紅婆,還有很多她從不知道的瑣事。原來她的山莊裡是這麼鮮活靈動,不像他們面對自己那樣沉默無語。
近了,更近了,季烯心深深呼吸一口,空氣冷了她的心肺,她慢慢地走過去,停下,行禮,宗辰予看了她一眼,帶著況羽傾走過去。
再行,鄔永鄔暢兄弟站在湖邊,“少宮主也知幾時才過了紅婆那關?”
“總要在她生辰之前,很快就該正式登位了。”
兩人聽見腳步略回身看,見是一個清秀的侍女捧著玉碗,知是為誰摘花而來,一身恬淡全無季烯心那點桀驁的彆扭,一齊轉過身看遠處,“到那時,就是最後決定的時刻了。”鄔永道,鄔暢知他所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