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莫要慌張了,這些個奴才,平日裡仗著有人為他們撐腰,便為非作歹,不把府裡的主子看在眼裡。如今責罰一番,也叫他們認清楚形勢。語山姐姐下落不明,姨娘還是早些回珙桐苑休息。”說著又吩咐姝紅:“把我給媚姨娘帶的禮物拿出來。”
姝紅連忙上前,呈上一個小巧的玉盒子,寒雁開啟來,裡面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玉佛,小指來大,中間一根細細的紅繩穿過。
寒雁將手中的盒子交給莊仕洋,笑眯眯道:“其實雁兒今日來芙蓉園,是為了給媚姨娘送這隻玉佛來了。這隻玉佛是從前寒雁從寺廟裡求的,戴在身上能護人平安,如今媚姨娘懷了雁兒的小弟弟,雁兒便將玉佛送給媚姨娘,希望小弟弟能平安出世。”
莊仕洋被寒雁一口一個“小弟弟”說的心中極為舒坦,便難得的點了點頭誇獎她:“你倒是有心。”
寒雁瞥了一眼周氏:“姨娘若是擔心語山姐姐,不妨也去佛堂求求菩薩保佑,舉頭三尺有神明,菩薩都看在眼裡,壞人一定會有壞報的。活血菩薩憐憫,過幾日語山姐姐自己就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也說不定。”
周氏只覺得寒雁這幾句話說的極為陰森,又似乎在暗示著什麼,話裡有話,令她全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好勉強笑道:“四小姐說的是。”
寒雁見好就收,衝莊仕洋告辭,便心情甚好的出了芙蓉園。
剛出芙蓉園,她的笑容便淡了下來。汲藍眼尖的看出她有心事,連忙問:“小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寒雁搖搖頭,心裡有些亂。第二次了,周氏第二次說出野種這兩個字。之前說的是寒明,如今是說她。周氏再怎麼大膽也不會無故編排起她和莊寒明的出身,除非這是確有其事,況且無風不起浪,莊仕洋對待他們的態度,也的確不像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態度。
彷彿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寒雁卻有些猶豫,要不要調查下去呢。若是查下去,莊寒明頂著一個不是嫡子的身份該如何自處,可是莊仕洋心甘情願的替別人養兒子,這事又的確說不過去。
過了許久,她才道:“汲藍,你去打聽一下,這府裡有哪些下人呆的時間最長,若是有機會,接近他們,跟他們聊聊。”
汲藍會意的點點頭。寒雁嘆息一聲,心中本來因為打了一場翻身仗的喜悅蕩然無存,只剩淡淡的悵惘。
此時的玄清王府。
雪白的宣紙鋪開,上面幾個字尤帶墨香,傅雲夕一手持筆,卻是垂頭沉思,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你們主僕兩個是怎麼了?”一邊的成磊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是個直性子,在戰場上養成的習慣實在不能讓他就這麼看著好友發傻下去:“想什麼這麼出神?”
傅雲夕手一頓,淡淡道:“沒什麼。”話鋒一轉:“西戎那邊有什麼動靜?”
成磊瞧了瞧桌子,一臉愁容道:“還是老樣子。自從那個勞什子圖爾木當了國主之後,總是隔三差五的在邊關村落騷擾,也不真刀實槍的幹仗,就這麼搶些小東西,實在是登不得檯面。等我們計程車兵趕過去,他們又立刻撤退,老百姓都苦不堪言,我們也毫無辦法,真比打仗還苦惱。”
“他是個聰明人。”傅雲夕道:“只看他能不能忍了。”
成磊聳了聳肩:“那你呢?今日七皇子的陣勢還真大,不惜殺了那麼多京中貴人制造混亂,只為了讓人相信你是被亂賊誤殺。只是…”搖了搖頭:“他還真是低估了你。”
傅雲夕低頭在信紙上寫字:“隨他,不是一回了。”
成磊促狹的笑道:“聽說今日還有美人救英雄,我說老兄,那小姑娘今年才十三,你也不怕別人嫌你老。”
傅雲夕不在意成磊說話沒遮沒掩,腦中想起那雙絕強清澈的眸子,神情一頓,才開口道:“我與她並沒有關係。”
成磊毫不相信的擺擺手:“說出去誰信,聽說今日大家可都看見了,是吧,沐巖?”
見遲遲沒有回應,疑惑的回頭看,發現沐巖正盯著手上的傷口發呆。成磊眼見,一眼便認出那塊包紮傷口的手絹是女子用的,有心玩笑,便大聲衝沐巖道:“沐巖,跟著你這個冰塊主子,今日也總算是開竅了,哈哈哈,還以為你這輩子都要和你主子一樣當和尚了。沒想到,今日卻也有這樣的好事,看來玄清王府最近喜事不斷啊。”
沐巖一驚,向來無甚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腦中又想起那個瘦瘦小小的少女一臉決然的拿簪子刺向自己的模樣,過後卻又輕柔的為自己的包紮。他從未與哪個女子走的這般近過,因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