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無以復加。然其視線凜冽,卻是始終在陰冷注視奴歌。
“別誤會,我只是想說。”奴歌攤手聳肩,一副無謂模樣“你懷中那個美人‘舟車勞頓’不過一路行來八抬大轎讓人供養著,而這裡始終跪著的……”
奴歌抬手一指西月“皇上難道忘了,西月可也是女子呢,她怎麼沒有那麼矯情?”
奴歌意有所指,卿別雲慧眼一轉,當下聽了出來。
“奴歌妹妹說的對,倒是別雲冒失……”
聽出奴歌有意諷刺,卿別雲心底一凜,卻並未出言反駁,反倒似是以柔克剛,掙扎作勢欲退出司凌夜懷抱。
後者卻是眯眼,不容反抗緊了緊手臂力道。
“下人,自然是不能與別雲相提並論的。”
他這話原是說給卿別雲聽,像是安撫……然其聲線不大不小,卻也剛好落到奴歌及在場之人耳中。
在場眾人聞此言,皆是一愣,扭頭下意識看向奴歌。
奴歌卻是不見有何變化,只是掩住半邊臉頰的衣袖向下撤了撤,改為只遮擋住半彎的唇角。
“怕是在皇上心中,除卻別雲娘娘,我們都是下人呢,俾賤的性命確實不值得關注。”
奴歌扭頭看向身形逐漸隱向暗處的西月,恍惚間似是時光重疊,她彷彿看到曾經為司凌夜痴心效力的自己。
似乎……在司凌夜心中,不……即便是連眼中,都不曾容下自己半點影子吧?
真是好笑,世人活著一遭,何苦為情愛作繭自縛?
“夜……”許是因司凌夜長久注意力又被轉移到奴歌那邊,卿別雲感到危險,她羸弱一喚如同耳語,軟聲果然讓司凌夜回神。
“別雲,我陪你回房歇息可好?”眼下卿別雲身子不爽,司凌夜再也顧不得其他,縱然今日奴歌對自己百般譏諷,他卻也懶得責罰。
當今之重,唯有別雲身子安康。
“夜,我不妨事,你還是先……”
司凌夜不答話,卻只是行動證明卿別雲在自己心中地位。
他垂首在她耳畔“我陪你回房歇息。”不再徵求意見詢問,而是肯定毋庸置疑。
卿別雲無奈卻幸福一笑,抬起小臉看他。
“可還能走?要我抱著嗎?”
卿別雲羞紅臉頰,嬌嗔“夜,大庭廣眾之下,你……”
“只要別雲好,朕才不會顧及周圍人眼光。”司凌夜寵溺一笑,原本作勢欲將卿別雲攔腰抱起的動作,因其阻攔,只得改為圈住其纖腰,半為攙扶。
司凌夜舉步欲走,卻又像是想到什麼驀然頓住,側臉轉為睇視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花錯“朕已選好了貼身丫鬟,不知宮主意下如何?”
“許是無憂宮她人會任皇上挑選,心甘情願為奴未婢,但在場中人,唯有她不行。”
花錯雙臂抱胸,他方才一直冷眼旁觀著一切,此刻因著司凌夜直視問話,這才施施然散漫站了出來。
灑脫張揚攬月一笑,他食指點在自己唇瓣顧盼生輝,為難思考模樣“這女子可是我無憂祭祀呢,怎好拱手相讓?”
身姿聲線本就偏向陰柔,加之花錯此刻刻意放低磁性聲線,繚繞在清風中,越加凸顯出其繾綣纏綿。
如此寵溺聲線瘟氤解說,當真惹人誤會。
奴歌抬眼看了看他,並不應答,然其清眸卻不置可否眨了眨。
她竟然預設他們之間的曖昧了?
“哦?”司凌夜壓下心底一閃即逝的凜意,裝作詫異模樣“她是祭祀又如何?”
“皇上可讓我這無憂宮主侍奉您左右,但獨獨這祭祀……她是不會受任何人駕奴的。即便是我這宮主也不行。”
花錯慵懶站在奴歌身邊,纖腰一扭,旋即睏倦站不住般,作勢欲往奴歌懷中倒去,期間漫不經心揚聲道“祭祀可好接著本宮?”
他像是詢問著她,徵求意見般。
後者略有差異模樣清眉微顰,不過遲疑須勿,便果斷抬手去承接那翩然而來的紅衣身影。
“難得祭祀知曉心疼人家……”
花錯懶懶一聲,竟是優雅打著哈欠,一個旋身依靠在奴歌肩頭。
一抹赤紅真實入懷,屆時烈焰如火張狂氣息鋪展開來。
只是美人剛剛入懷這一瞬,奴歌便已有種將人扔出去的衝動……
花錯太扎眼,炫目如斯,如此擁著他竟是懷抱攬住火焰般的感受,灼燙的令人心疼。
這樣的溫度,剛好可以溫暖向來性情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