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厭惡自己,自己又何必自討沒趣?
“原來如此。”司凌夜冷眸一笑“你方才故作掩唇而笑的動作,不過是為了欲蓋彌彰,想遮掩你嘔血的事實。”
難得她笑的如此爽朗花枝爛顫,原不過又是一場假象遮掩。
真正的她,怕是在自己面前從未真心笑過吧?
思及至此,司凌夜不禁薄怒顰眉————既然你不肯笑,那就永遠不要笑好了!
冰涼視線迴圈掃視周遭,司凌夜嘲諷“怎的,遮遮掩掩受傷之事,莫不是怕你情人心疼你?”
“皇上知道便好,又何必說出來?”施施然垂眸擺弄自己衣襬,廣袖輕紗層巒疊嶂,恰到好處遮住袖擺豔麗娟紅。
“你!”
不得不承認,奴歌坦白承認的速度,確實令司凌夜難得淺淡一愣。
不過也只一瞬。
“真是放肆,這才多久未見,你便毫無顧慮將自己所有利爪都展現出來了?曾經謙卑隱忍怕都是偽裝的吧?依朕看來,如此伶牙俐齒才是真正的你!”
“哦,皇上謬讚。”
出乎意料奴歌並未反駁司凌夜譏諷,她只是以一口一個近乎於敷衍的‘謬讚’作為回應。
垂眸,懶散抿了抿櫻唇,奴歌轉眸不再理會司凌夜分毫。她只側臉狀似不經意一掃,但見身邊周遭人,神情略有分別卻盡數脫離不開擔憂。
絕音看似淡漠卻眉心輕顰,花錯殷紅唇角難得莊重緊抿、宮鈴凝眉,小手緊緊抓著自己衣襟,若雪不知怎的側過臉去,似是不忍再看。
好……起碼現在眼前這些人,都是關心自己,值得自己守護的。
“奴歌!!”
“夜……”
司凌夜張口似要說奴歌些什麼,但聽身後卿別雲低淺一聲輕喚,屆時斷了話頭,果斷改為憂心疾步走近卿別雲身邊。
“怎麼了?可是長久出宮行走累著?哪裡不舒服嗎?”
態度似是立即變為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深知卿別雲只懂藥理卻不通武功分毫,故而關懷語氣更為溫聲軟語,他垂眸小心翼翼打量卿別雲周身,細緻的觀察像是生怕她受到什麼委屈傷害。
軟聲細語體貼入微的呵護像是心疼精巧的瓷器般,生怕她因自己過失而磕碰出丁點瑕疵。
憐愛的目光纏綿著她,卿別雲亦是抬眸回視他,卻只淡淡搖頭。
“那……?”
墨黑錦繡衣襬被扯了扯,司凌夜垂眸,但見卿別雲小鳥依人般楚楚看著自己,小手不安緊拽自己衣襬。
“你這是怎麼了?”
“只是有些疲乏……夜,我先行回去了,你還有事要處理。”半眯著妖治眼簾,寓意深邃望了望奴歌方向,隱約間,竟有著小女兒家嬌羞的幽怨,不過片刻這嬌嗔便被壓制下去,旋即改為蘭質蕙心一笑。
正文 何苦為情,作繭自縛
“夜,我先自己回房了,你辦完事記得來找我。嗯,不……是別雲一時任性。夜你若是很忙,便不必來看我了,其實我也……”
一番言語措辭低低淺淺姍姍到來,加之那嫵媚眉宇明明薄染憂愁,嘴上卻故作堅強善解人意,這委實令人感化心疼。
美人明是嬌怨卻知書達理,如此以退為進似是極為受用。
司凌夜當下眉心顰了顰“別雲,是我不好,方才竟忽略你的感受,你一路伴著我舟車勞頓,我卻沒顧忌你身為女子體虛……”
“哧……懇”
身後,驀然有人毫不留情嗤笑出來。
司凌夜猛的扭頭,目光陰狠看向白衣翩飛之人。
果不其然,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膽敢如此嘲笑自己的,普天之下唯有奴歌讓。
此刻那犯罪慫恿者卻猶不自知自己惹惱帝王,只是依舊水袖掩面,半露一雙笑彎的眼睛。
“笑什麼!”
冷厲略有不明所以質問她,司凌夜睨視她冰冷的目光,像是其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
“沒……”奴歌淺笑揮袖,轉而扶起地面一直被忽略,退縮到邊沿跪著的西月站起身。
她施施然彎腰拍打下去西月膝蓋灰塵,起身但只婉約側視司凌夜“我笑,只是覺得有趣。”
“哪裡有趣了!你這……”
“不知好歹的女人?”奴歌眉梢一挑接過話茬“我不知好歹是我的事……但讓我笑出聲的,卻是另一回事。”
“……”司凌夜懷抱卿別雲,像是心疼怕她摔倒般攙扶,動作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