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寶劍,轉後割下一縷華光白髮,遞到江美人面前來。
“拿著……”白髮被塞到鬆綁的江美人手中“回去幫我告訴司凌夜,我不僅要殺他的人,更要取卿別雲首級,毀他的家,滅他的國。”
“你……”對面江美人依舊戰慄不止,縱然此刻已經被奴歌下令放走,依舊滿腹心憂。
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害怕的是什麼。
怕奴歌出爾反爾,抬手殺了自己?還是……她說的那番話……
弒君,滅國……
江美人擰眉,雙腿發軟腳步虛浮,強行被一邊宮人拖拽走。
奴歌在其身後,揚眸淡淡看向那漸行漸遠的身子,抬手摸了摸腕上手鐲。
“就這樣放走了?”
“我知道,你有本事再將她捉回來。”
“等她傳話完之後,再殺了她?”
奴歌收回視線,側臉改為看向南宮引千,同時再度將寶劍塞到他懷中,不鹹不淡道“隨你。”
轉身,人影如紅雲,又飄回鳳欒殿內去。
…………
徒留鳳欒院內聳肩無奈的南宮引千,與一群呆傻,尚未回過神來的宮人婢女。
———方才那紅衣白髮女子是誰?
眾人心中疑惑的,唯有這一個問題,卻使其百思不得其解。
是夢吧……自己一定還沒有睡醒,否則,怎會見到那樣驚為天人的身影?
紅衣,白髮,飄飄周身都帶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是夢吧……
…………
…………
“看,她現在是如此完美無缺。”
“可我總覺得,我錯了……”
“殿下,您已經沒有回頭路。”
奴歌拂袖進殿之後,南宮引千亦是跟著返身離開,將將走出鳳欒宮時,身後便跟上紅衣斗篷人。
“你不覺得,她現在不是個人了麼?”
“有何不好?”南宮引千揚眉,同時不知在哪取出鬼面獠牙面具,覆在臉上。
“她這樣無情無義,或許早晚有一天,便如背叛司凌夜般,背叛你我。”
“我很期待那一天。”南宮引千勾唇,轉而悠閒向迴廊深處拐去。
紅衣斗篷人見他如此無視自己,不禁有些不滿“左相大人,這可是我月氏後宮,你如此在後庭遊蕩,會否過分?”
“哦?二皇子如此以為?”
“這可是嬪妃彙集的地方,萬一有哪個女子與你撞見,被你面具嚇到怎麼辦。”
南宮引千故意挪揄“我是怕你那些花痴妃子愛上我,才配合你帶上這麼一面具好不好?”
“我倒希望她們愛上你……後宮女子你隨便挑,我只向你討取一人。”
“奴歌?她從來不屬於我。”瞭然之後是嘆息“您求錯人了,殿下。”欠身,人影轉眼消失,之後一瞬出現在幾步開外,再消失……
紅衣斗篷人看向施展縮土成寸功法的南宮引千,皺眉。
“眼下這天下,若是連你都無法掌控她,那又有誰能讓她甘願臣服效命呢?”
還有月漓那孩子……
他此刻若是知道曾經記憶中的歌兒姐姐變成如此無情無義模樣,會不會痛恨自己?
不……自己斷不會讓他發覺,不會讓他見上她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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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淵,碧空朗朗,陽光大片嫵媚潑灑大地,地面積雪盈盈反襯清輝,於是致使天地間大片華光銀白。
隻身站在昔日被奴歌一把火燒燬,而今重建的鳳凰塔上,有一人身披雪白狐裘,負手而立眺望遠方。
———那是,月扶的方向……
鳳凰塔號稱風淵皇宮內最高建築,站在其塔頂,可將大片皇城,甚至皇城之外荒郊都一覽眼下。
卻,望不到千里之外的月扶,看不見那人……
冬日,有寒風簌簌捲來,吹拂他身上雪白狐裘皮毛,像是蕩起一***浮動的浪花。
而狐裘為他擋了寒風,卻暖不了他的心。
“皇上……”
低沉陰暗一聲彷彿來自九幽,而他則早已對這突如其來出現之人習以為常,遂頭也不回問道“有何訊息?”
“前幾日被綁的江美人今日安好歸來。”
“嗯。”
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