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被拒之門外後,第四次,蕭宓終於肯與這位三皇姐再次見面。
蕭珽離開時神色是歡喜的,或許一向對她不假辭色的四皇妹終於肯在她面前笑了,那也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
如此又過了半個多月,天驕這一日大清早出南院王府,剛走下臺階,忽然一個乞丐模樣的人衝到她面前,將一個布片包裹著的硬邦邦的東西塞進她手裡。
王府的門房瞧見,以為那乞丐要討飯,於是高聲喝罵,“哪裡來的叫化子!滾遠點!別髒了總管大人的衣裳!”
那乞丐聞言撒腿就跑。天驕想追,可那乞丐跑得極快,一轉眼就拐進了錯綜複雜的窄巷。
門房幾步趕過來,口氣很是諂媚,“總管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事有蹊蹺,天驕回想那乞丐的身形,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她轉身大步回府,進了房間,梅素歆正在指揮小侍們收拾打掃。天驕沉著臉,“閒雜人等都出去!”她的樣子有些可怕,小侍們從沒見她如此,都嚇得不敢出聲,乖乖退了下去。
梅素歆關好房門,拉著天驕的手,只覺得那指尖冰涼且微微顫抖。他關心地問,“天驕,出什麼事了?莫非大王那邊。。。。。。?”
“素歆,你看這個。。。。。。”天驕將手中之物攤開,布片之間包裹的竟是一塊白玉雲紋龍佩,質地上乘,做工精湛,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梅素歆不解,“這玉佩是。。。。。。?”
“這是我的玉佩,自小貼身之物。當初我被下獄時,這玉佩已經上繳。”
“那它又怎麼到了你手中?”梅素歆驚異萬分,“你肯定你沒有認錯?”
天驕篤定道:“這玉佩自我出生便跟著我二十年了,我怎麼會認錯!方才有個乞丐模樣的人將它塞進我手裡,我都沒來得及問,那乞丐就給門房嚇跑了。不過我看她的身形倒想起一個人。”
桃花節那一瞬間的錯覺,馬車被人跟蹤的疑惑,如今都彷彿不再是自己單方的疑神疑鬼。
天驕心裡頓時生出種種猜疑,可她很快就否定了來人意圖不軌的想法。那人必定不是來害她的,否則,這些天都是機會,又為什麼只跟著她而不動手呢?
倘若不是對她不利,又親手將玉佩送給她,那就是一定有所暗示。是想告訴她她的行蹤已經洩露?還是來給她傳遞什麼其他的訊息?
一連幾天,天驕四處尋找那乞丐都毫無頭緒。
這日清早,夏殷煦前來拜訪。二話不說,先將一封信遞給天驕。
天驕不可則以,一看之下,萬箭穿心。
一百四十二 穿心(二)
信裡的筆跡天驕認得,她自小出入安恬郡府,安恬長郡君的筆跡她是十分熟悉的。
在她印象裡,安恬長郡君對她極好,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都超過了陸赫嶸。之前她一直以為安恬長郡君喜歡她愛護她主要是因為父親薛崇璟的緣故,如今看了這封信,才明白另有內情。
只是這內情實在大大超乎她的預料,也是令她萬萬不能接受的。
自小被視為掌上明珠、受到父親和家人萬般疼愛的她,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原來是薛崇璟從安恬郡府雜院裡抱回來的野種。
母親紀宛平每每看到她都好像看到仇人,她曾經為紀宛平的舉動找過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卻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不是紀家的根苗啊!難怪呢!難怪紀宛平就是看她不順眼,她的身體里根本就流淌著最低賤的血,所以才會被紀宛平所不喜。
他的生父原來是安恬長郡君的貼身侍從,只因受到奸人勾引產下她這個連母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生父羞憤自盡了,安恬長郡君可憐她是條無辜的小生命,不忍將她一生下來就沉塘。恰巧薛崇璟滑胎,兩人合謀之下偷樑換柱,她搖身一變才得以用紀家小姐的身份安身立命。
若不是當年安恬長郡君和薛崇璟的好心與權宜之計,她是不是自一出生就會被弄死或者丟棄街頭餓死凍死?又或者被當作孤兒收養,成為安恬郡府裡面最乖順的一個奴僕。
天驕周身的血液都不甘的沸騰,一個絕望的聲音在她心底嘶吼,“不是這樣的!事情原本絕不會是這樣子的!”
曾經因為紀家而與生俱來的驕傲就這樣被兩頁黃紙無情地摧毀了。更加悔恨莫及的是,此生受盡紀家恩惠,卻成為毀滅紀家的罪魁禍首,她,當真是無可救藥的千古罪人!
夏殷煦的聲音悠悠傳來,“英雄莫問出身,馬總管如今可以追隨大王侍奉左右,就是上天保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