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頭也不回地朝殿門疾奔走去。
天驕再顧不得許多,情急之下,忙下床搶步去追趕。此刻斷不能叫康君毀了蕭宓的計劃,天驕趕上後一把拉扯住康君的衣袖,竭力壓低聲音喚了一句,“康君殿下,請稍安勿躁!”
康君轉過臉來嗤嗤一笑,“本君沒猜錯,你果然是冒牌的!”
天驕俯身跪拜,端端正正給康君磕了個頭,“康君殿下容稟,小人乃是南院王府總管馬喬,奉大王之命在此假扮大王,其中原委並非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還請康君殿下千萬不要著急,更不可冒然聲張,否則便會壞了大王的大計。”此時此刻在康君面前已經沒有繼續偽裝的必要,於是天驕邊說邊撕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來的面目。
常言說,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天驕仰起頭,與康君四目相對。康君仔細打量了許久,神色略緩和了些,雖仍有戒備,但已經不似方才那般異常激動了。
但他仍存疑慮,“本君與你素未謀面,本君怎麼知曉你一定就是南院王府總管馬喬本人呢?你既然能偽裝成四公主,難保不是被人收買的江湖騙子!”
“君上若不信,只管將青芒叫進來查問。”真的假不了,因此天驕沒有一絲懼色,“大王臨行前特意留下青芒配合小人行事。青芒服侍大王多年,絕非一般人可以收買的。”
康君聽完這話,又過了片刻,微微頷首。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叫青芒進來查問,而是緩步走到床榻邊的椅子前端坐,對天驕吩咐道:“既然你就是馬喬,又深受四公主重用,那有什麼內情你要原原本本仔仔細細說給本君聽,倘若膽敢欺瞞一個字,本君是決不會輕饒的!”
“是。”天驕起身走到康君近前,猶豫了一下復又跪倒稟奏道:“其實是這麼回事。。。。。。”
康君是蕭宓的生父,二人感情一直很好,加之方才康君對蕭珽的態度,天驕並不擔心康君會成為蕭宓的絆腳石。但畢竟全盤計劃牽連甚廣,許多事情不得不防,所以天驕也只是簡明扼要撿要緊的說給康君聽,關於細節部分則省略不談。
康君聽後沉吟片刻,“這麼說,外間關於四公主與三公主之間的流言其實全都是假的?”
天驕點頭,“那是自然。大王明白幽州已成困局,唯一可以利用的就只有三公主,所以才會不惜冒著聲名受損的危險虛與委蛇、將計就計。那些流言有很大一部分是大王故意派人散佈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叫三公主對她降低戒備消除懷疑。”
“據你所說,四公主已經離開幽州兩天了。。。。。。”
“是,大王於兩天前的夜裡動身,小人奉命在此假扮大王,直到大王順利迴歸駐軍營地。”
“也便是至少還要個兩三日。”康君掐指算了算,伴隨著輕輕一嘆,“宓兒這孩子,這麼重大的事為什麼要瞞著本君呢?”
在確定女兒與蕭珽清清白白之後,康君原本的顧慮都打消了,但隨之而來的是對女兒越發的擔憂。早在之前就聽蕭宓說過,遼皇對她的猜忌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把蕭宓困在幽州的意圖太明顯了,遼皇之所以按兵不動,一則是還沒完全打壓住蕭宓的勢力,二則蕭宓與蕭珽的傳聞或多或少都減輕了遼皇對蕭宓的戒備。可是,窗戶紙總有被捅破的一天。也難怪蕭宓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真的沒想到母女之間有朝一日竟會鬧到這樣的地步。
康君瞬間又想到一個問題,蕭宓的秘密離開不僅僅只是為了脫離遼皇的掌控。因為一旦遼皇得知蕭宓迴歸駐軍營地,必然會採取行動。蕭宓為了不坐以待斃,一定會先發制人獲取主動。這麼說,女兒離開幽州也只是暫時的,難不成她真要帶兵打回來嗎?
康君被這個可怕的念頭驚出一身冷汗,手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涼甚至顫抖。天驕望著康君的模樣,有些擔心的問,“康君殿下,您沒事吧?”
“馬喬。。。。。。”康君的語音有些難以抑制的抖動,“本君問你,四公主有沒有告訴你她離開幽州之後會採取什麼行動?”
“這個。。。。。。”天驕搖了搖頭,“小人只是奉命在行宮假扮大王,然後得到大王的指令後便離開幽州去與大王回合,其它的事情小人一概不清楚。”
“你真的不清楚?”康君緊盯著天驕的臉,見天驕始終保持一副茫然的表情,終於咬了咬牙,似乎狠下心腸一般吐出兩個字,“算了。”
天驕如蒙大赦,其實蕭宓真的沒有跟她說過離開幽州後的部署,她縱然猜測到也不能亂講。天驕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