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袖子擦拭眼角,並給自己找藉口說:“這大半夜的風還挺厲害,竟把眼給吹迷了。娘子路上務必小心、保重。”
“你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再說,大王也不會棄我不顧。”天驕說著伸開手臂抱住了梅素歆,梅素歆一霎那也用手將天驕環得緊緊的,彷彿生怕手一鬆開,就再也什麼都抓不住。
月光下的夫妻二人此刻各有各的憂慮,彼此不願戳破心事,都是不想再叫對方擔驚受怕。
梅素歆沒話找話,“天驕,你的傷不要緊了吧?”
“已經大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我不在你身邊,你萬事都要謹慎小心,王府就拜託給你。”天驕前往行宮假冒蕭宓期間,梅素歆仍要在王府內留守,目的就是為了叫外人都以為總管馬喬傷勢未愈仍在休養,好以此打消蕭珽的戒心。
梅素歆點著頭篤定道:“我會依計行事,絕不出一絲紕漏。不過,天、天驕,這幾天我。。。。。。”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變得支支吾吾,“我、我、我。。。。。。”
“出了什麼事兒嗎?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梅素歆不僅是臉色有些蒼白,就連手也變得冰涼。天驕猛然想起梅素歆這幾天都食慾不振,間歇性還吐過幾次,於是關切道:“找個大夫來瞧瞧吧,這時候咱們誰也不能有事。”
“嗯,我知道了。”梅素歆猶豫再三,裝在心裡的懷疑終究沒敢說出口。
此刻,不遠處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音傳來。
原來,守在後門的侍衛因為等得不耐煩,已經到王府中來尋找天驕。其中一個人看到天驕便緊走幾步抱腕拱手,“馬總管,時辰不早,咱們該動身了。不然的話,三更前恐怕趕不到行宮。”
“既如此,娘子你快些走吧,路上定要當心。”縱然萬般不捨,這個當口兒,梅素歆也不得不忍痛目送天驕離去。
天驕又緊了緊梅素歆的手,“別胡思亂想,答應我,好好的等我!”
“去吧。”梅素歆強撐著直到天驕消失在視線裡,再也忍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轉頭伏在圍欄上乾嘔起來。這一吐不要緊,好像把五臟六腑都攪翻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勉強站直了身。
夜風徐徐吹過,梅素歆的神志略清醒了些。他一隻手下意識地按在小腹上,心中除了越來越深的疑團,還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欣喜。
與天驕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不停的向上蒼祝禱,希望他能有幸為紀家留存一點血脈。
雖然這些年他從來沒有生養過,但是以往旋風寨裡孕夫不少,妊期的反應他還是知道些的。
每一次劇烈的反應,都預示著他極有可能是懷了子嗣。但他不敢告訴天驕,因為一方面他還沒有找大夫確定,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因為孩子的事情分了天驕的心。
如果他真的有孕,這個孩子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到世上,究竟是合適還是不合適呢?
不管怎麼說,明天他一定要找個有名的妊科大夫給斷斷,當真自己有幸為紀家生兒育女,那便是他此生最大的造化了。
因為沒有做母親的經驗,天驕並沒有多心,而是在侍衛們的陪伴下馬不停蹄地趕往行宮。
這幾個侍衛都是夏殷煦的親信,表面上她們是在保護天驕,實際上也是在監視天驕。夏殷煦一直心生暗鬼,自從陸赫嶸莫名其妙的被人救走後就越發懷疑天驕。她唯恐天驕知悉真正的身世後臨時變卦,所以早就吩咐這些侍衛,一旦天驕不肯前往行宮,就是綁也要將她給綁去的。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此一舉。路途順利,鄰近三更前,天驕等人如期到達行宮的側門。
按照行宮的規矩,三更天會放水車進入行宮。夏殷煦早就佈置好了內線,天驕藏身在水車之內,侍衛們扮做送水推車的雜役,輕而易舉就混入了戒備鬆懈的行宮。
蕭宓整裝待發,在寢宮已恭候多時。她眼看天驕領著侍衛們大步而入忙迎上去。天驕則與眾人一同跪拜磕頭,“叩見大王,大王千歲!”
蕭宓趕緊雙手相攙,“快起來,辛苦你們了。”當著眾人的面,她不便直呼天驕的名字,於是便吩咐眾人暫且退下,她有些話要單獨同天驕講。
天驕先是稟奏道:“大都督那邊一切都準備停當,大王一會兒隨水車離開行宮,會有侍衛護送您與大都督回合的。”
“嗯。”蕭宓點點頭,然後便將蕭珽書寫的奏章連同字據一併交給天驕觀看。
奏章其實已經在兩日前送進了內廷。遼皇看後未置可否,也沒有硃批,而是在昨日下旨安撫了在行宮中休養的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