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悲痛之餘撲了上去,大有替李閬手刃仇人的架勢。
然他身邊的侍從都認得對方為首乃是端賢宮副總管,君太后跟前的紅人。對方又口口聲聲說是奉君太后旨意而來,此刻就算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上前造次。
侍從無奈只能拉扯勸阻紀明宣,端賢宮的人則趁機溜走了。
紀明宣抱著李閬的屍身大哭一場,他安葬了李閬後回宮已是深夜。今晚鳳霆筠留宿在太廟並不在宮中,紀明宣悲憤交加闖入端賢宮吵鬧著要見君太后軒轅元煦。
君太后命人放他進殿,紀明宣連禮也沒行就衝到君太后面前怒吼著,“為什麼殺我父親!你到底是何居心?”
“貴君,你要懂得尊卑,本後面前豈容你大呼小叫?”君太后說話倒是不急不緩,揮揮手屏退了全部侍從。
紀明宣高高地仰著頭,“君太后可別忘了,當初若沒有我,你們怎麼可能會拿到紀天驕謀反定罪的書信?你還說過會論功行賞,難道就是現在這樣下旨將我父親逼死嗎?這哪裡是論功行賞,分明就是恩將仇報!”
“貴君,你現在在後宮之中地位僅次於君後,你想得到的不都已經得到了嗎?”君太后睨著眼睛冷笑,“你是什麼身份?有鳳來儀的小倌又是什麼身份?他配當你父親嗎?”
“他生我、養我,這輩子都是我的父親!”紀明宣的眼淚奪眶而出。
君太后神色不屑,“他生了你不假,但他從來沒養過你。俗話說生父不比養父,這二十年來薛崇璟將你帶大,縱然他對你不好也是你名正言順的父親。你連他都可以去衣杖責,難道還會在乎一個青樓小倌的生死?”
君太后的話令紀明宣身子一顫,他盯著君太后好久,語氣不無威脅,“您就不怕臣侍將實情稟報給皇上嗎?您就不怕軒轅氏的陰謀敗露嗎?”
“實情?陰謀?什麼是實情?什麼是陰謀?”君太后哈哈大笑,“實情就是你怨恨養父,陰謀就是你為了報復,故意引誘紀天驕為你抄寫經書,然後將她的字跡都謄沓下來編造成謀反的書信。貴君,你的心腸真夠歹毒的!你覺得皇上要是知道了,她還會喜歡你嗎?”
“我、我還不都是受了你和凌陌曉的指使與迷惑!”紀明宣原本一直挺立的胸膛開始不停的顫抖,說話的口吻也變得怯懦。
君太后眼中射出兩道凌光,“你不是受旁人的蠱惑,你是受了心魔的蠱惑,你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本後這輩子最看不上兩種人,一種是唯唯諾諾的懦夫,另一種就是你這般的,凡事總喜歡把責任推給別人,做了壞事還找藉口不肯承認。本後實話告訴你,別以為當了貴君就可以耍弄你那些個小心眼兒。君後鬥不過你,你試試和本後鬥鬥?如果你安分守己的話,本後不介意在後宮賞你口飯吃,可若你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本後絕對不會姑息,李閬的死只是給你一個教訓!來人,送貴君回青鸞宮!”……
“紀小姐,此去邊疆路途兇險,這些藥你帶著,萬一有個用處。”耿六姐將幾瓶傷藥塞進天驕的包袱裡,“我打聽過了,這次負責押解的頭兒是生面孔,另一個則是宋成。我已經叮囑她,叫她沿途多關照你。”
“多謝六姐。”天驕扛著刑枷對耿六姐躬了躬身,“自我蒙冤入獄之後,只有六姐你待我如初,我紀天驕倘若僥倖有朝一日能重返鳳都,一定報答六姐的大恩大德。”
“哎,紀小姐,你拿我當朋友,我才把你當姐妹。只可惜我被降了職,沒資格一路護送你。”
“是我連累你了,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到排擠。”耿六姐在大牢裡處處維護天驕,終於惹怒了那些趨炎附勢之徒,被從牢頭的位子上擼了下來。
耿六姐嘻嘻一笑故作不屑,“這不算什麼,別再提了。”
天驕又低聲問,“上次我託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
耿六姐警覺地看了看四下無人才說:“陸小姐一直在逃,人不知逃到什麼地方去了。我聽說軒轅大將軍派兵圍了鳳都與外埠的兩處安恬郡府,可宅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別說人影兒,連只耗子也沒瞧見。”
“這麼說赫嶸很可能還活著?”
“應該是!大理寺一直沒有撤銷對陸小姐的通緝,陸小姐十有**是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了。”耿六姐的話令天驕心安了不少,她再次對耿六姐表示感激。此刻天光放亮,五更鑼響,她也要隨即動身了。
耿六姐親自領著天驕出了牢房。院子裡已經有差役在等候。天驕除去三十斤重的死囚枷換作二十斤的發配刑枷,依舊被釘死了手銬腳鐐。負責押解的差役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