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霆筠示意她稍安勿躁,“紀天驕,你說的可是實情?”
“皇上,罪民不敢扯謊。皇上若不信,大可將兵部侍郎府的四小姐百里夕傳來問話。”
“好!那就傳百里夕到大理寺問話。”鳳霆筠公事公辦,不急不緩,軒轅沐風站在一旁乾著急卻不好公然反駁。
不多時,岑羨知帶著百里夕來了,並帶著天驕當初給她的錦盒。
鳳霆筠指著錦盒問百里夕,“這難道就是紀天驕叫你送去丞相府的東西?你可知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百里夕毫不含糊,“回皇上,錦盒裡裝的是休書!”
七十二 夫妻本是同林鳥 下
鳳霆筠拿出休書細細觀瞧,“你怎麼如此肯定?”
百里夕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掃了天驕一眼才回稟道:“正月十七那天,紀天驕約臣女吃飯,說她要出城辦事,並委託臣女儘快將此物送達邱府交給邱丞相。臣女一開始沒在意,但事後覺得蹊蹺,於是沒聽紀天驕的話便擅自拆開錦盒,發現竟是紀天驕休棄邱家小公子的休書。臣女當時猶豫要不要真送到邱府去,後來一咬牙一跺腳還是去了。”
百里夕對答如流,神態自若,鳳霆筠聽後頻頻點頭。
軒轅沐風提出異議,“皇上,本朝休夫有七出之條,紀天驕無故休夫不能作數。”
天驕趕緊辯解,“皇上,罪民休夫事出有因。自罪民與邱牧婚配之後,邱牧不敬父母並刁蠻成性,正月十五的前一天,邱牧與罪民因小事喋喋不休,後無理的將罪民父親推倒在地,此事紀府上下多人都瞧見了。七出第一條便是不順父母者可休,第六條乃多言者可休,罪民休夫是符合大秦例律的。”
“紀天驕,即便如此,你與邱府成婚乃是官媒備案,不到官媒辦理離合書憑也不能算是正式休夫!”軒轅沐風窮追不捨。
岑羨知在一旁對鳳霆筠躬身,“皇上,臣方才已經奉旨去官媒找到書記官,證實邱府在正月十九已將休書交給官媒衙門,並在衙門辦理了合離備案,所以手續並無問題。”
“既如此,為何紀天驕案發後邱家不出來喊冤?”
“皇上,這件事臣女想說幾句。”百里夕在軒轅沐風咄咄逼人的問話後搶著開口,“臣女當日去丞相府送休書,邱丞相看後便引為奇恥大辱,還說此事斷不可被外人知曉,否則一世英名盡毀。臣女受她再三懇求答應替她保守秘密,後來也到官媒衙門作證證實休書乃紀天驕所寫。臣女想邱家不願聲張是不想丟人現眼。畢竟堂堂丞相之子被人休了,邱丞相又是個好面子的人,這事傳出去一定遭人恥笑……”
百里夕說得煞有介事,鳳霆筠望著她笑了,“你說得對,邱丞相雖然清廉卻有些迂腐,這樣敗壞門風的醜事自然不便張揚。也罷,現在所有人證物證都證實在紀天驕被抓前她已經和邱牧合離,邱家與紀家已沒有半點關係,邱家理應不在九族之列。來人,去男監釋放邱牧,準其回家!”
“皇上聖明!皇上聖明!”邱牧得以脫罪,邱家得以保全,天驕著實萬分慶幸。
軒轅沐風雖不忿,但鳳霆筠旨意已下又有根有據,她無法公開反對,只能氣哼哼的告退。
天驕還押死牢,因為她已經認罪,獄卒便尋例給她上了木枷鐐銬,並嚴加看守單等聖裁。
隔日晚間,岑羨知領著一人來至死牢。那人邁進牢房,搶步奔至天驕跟前蹲下身子,打量著天驕周身的斑斑血跡不免一聲哀鳴,“天驕,是我……”
天驕原本渾渾噩噩,忽聽見邱牧的聲音身子一震,猛地睜開眼。
眼前現出邱牧蒼白憔悴的關切面容。邱牧一把攥住天驕被木枷桎梏的雙手,眼中珠淚翻滾,“你、你受苦了……”
“爹他們還好吧?”即便同時關押在大理寺,天驕也無從得知薛崇璟等人的近況,惟有向邱牧詢問。
邱牧面色悽然,哽咽道:“其它人倒也罷了,公公年世已高,婆婆暴亡他悲痛不已,又兼之要為你憂心,差點病倒在牢裡。”
天驕流露出無限悔恨,“都是我不孝,連累父母、宗族,也連累了你……”她說完又彷彿顧忌什麼,側過臉不敢再看邱牧的殷殷眸光,“你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如果叫軒轅沐風她們知道又會多事。還有,我已經寫了休書,從此我們再無瓜葛,公公和婆婆的稱呼不要再用了!”
“我不走!天驕,我才不管什麼休書!我生是紀家的人,死是紀家的鬼!當初你娶我時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這輩子都會對我好!我不許你耍賴!不許你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