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他滿腹心事都找不到人傾訴。
月亮透過窗欞照進狹小的屋子,少許冷冽的光華映襯在破舊的帷帳上,晃著紀明哲的眼。
忽然,吱呀一聲門響,緊接著兩聲貓叫,一個人影先是探頭探腦向內張望,確定安全之後,才偷偷摸摸閃進屋裡來。
紀明哲心裡咯噔一下。浣衣局本來就不能隨意出入,少有閒雜人等。他這個屋子更是除了薛崇璟等人就沒人來。如今三更半夜,爹爹和哥哥們早就該睡熟了,誰又能偷摸著進他的屋子?
來人腳步既輕且緩。紀明哲身子蜷縮在棉被裡,屏住呼吸一聲不言語。
來人掀開了帷帳,看了看裝睡的紀明哲,隨後似乎放下心,輕手輕腳走到箱籠處翻撿起來。
紀明哲連日來得到的賞賜都放在箱籠裡,他猜測來人是個賊,或許聽說他得了賞賜便想偷些銀子去。
然而那竊賊翻撿了一通,竟把金銀之物又原封不動放回原處。她朝屋中反覆打量,這狹窄、破舊的陋室除了床、箱子就剩桌椅板凳,還真再沒藏東西的地方了。
竊賊站在原地猶豫片刻,然後朝床榻一步步逼近。
紀明哲心裡咚咚打鼓,那竊賊掀開帷帳,先是用微弱的火折在床頂照了一通,然後伸手朝褥子底下摸。
從床腳摸到床頭,馬上就要摸到枕頭。
紀明哲由於心情緊張身體開始微微發抖。那竊賊有所察覺,剛要開口說話,紀明哲已經掀開被子,用力抱住竊賊的胳膊,一口咬住了那竊賊的手掌。
竊賊疼得啊了一聲,聽聲音竟是個女子。
紀明哲微微發愣,他覺得那聲音有些許熟悉,偏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竊賊沒有傷害紀明哲,而是甩開他然後疾步逃竄。
紀明哲追出屋門,院子裡一片靜寂。寒風吹過,樹枝搖曳,黑乎乎的天幕下冷月如鉤,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翌日,御書房。
鳳霆筠停下硃筆,抬頭掃了岑羨知一眼,“你是說有賊大半夜潛入紀明哲的房間?”
“是!看身形和聽聲音能判斷是個女子。”
“那紀明哲有沒有受傷?又丟了什麼東西沒有?”
岑羨知搖了搖頭,“怪就怪在此處。那賊翻撿東西卻不拿金銀,後來被紀明哲咬了一口掉頭就跑,也沒跟紀明哲動粗。因為監視浣衣局只有一名暗衛,不便去追趕那賊人。但據暗衛回奏,那賊人輕輕一躍就飛上牆頭,看樣子輕功不俗。”
“她到底是什麼人 ?'…99down'”鳳霆筠皺著眉,“自從朕叫你派人監視浣衣局以來,這種事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
“是的,原先兩次也是有人趁紀明哲不在偷偷潛入他的房間,只不過紀明哲不知情而已。臣推測或許前兩次潛入紀明哲房間的人和昨晚潛入的人是同一個人。”
“她藏在皇宮之中,身懷武功卻不傷害紀明哲,做賊卻不偷金銀,此事甚為蹊蹺。紀明哲是待罪入宮的,按道理講,除了朕和君後的賞賜,他並沒有什麼私人的物件。等等……”
鳳霆筠靈光一閃的同時,岑羨知也想到了。岑羨知躬身啟奏,“皇上可還記得那玉佩風波?”
“當然記得。”鳳霆筠流露出讚許的笑容,“羨知,你跟朕想到一起去了。”
“皇上,那雲紋龍佩本是紀天驕的隨身之物,貴君說紀家的人指使苗丹偷盜玉佩,而苗丹卻說那玉佩被他弄丟了,然後自盡而死。如果貴君沒有說謊,那麼苗丹把玉佩偷走很可能交給了紀家的人,而紀明哲就是藏匿這玉佩的人。三次偷盜都發生在玉佩風波之後,臣覺得竊賊的目標就是玉佩。昨晚正好紀明哲得到賞賜,竊賊借這個機會再次潛入紀明哲的房間,就算被發現,有君後的賞賜作幌子,也不怕有人察覺她真實的目的。皇上,您覺得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貴君派人乾的?”
“不好說!是或不是都有可能。不過,羨知,你派人暗中調查後宮的侍衛,看看有誰近來比較可疑?”
“皇上懷疑那竊賊是後宮的侍衛?”
“一個女子能堂而皇之隱藏在宮中,侍衛是最好的身份掩護。況且如果那人受貴君指使,也該是一個能正常出入後宮的人,不然貴君怎麼去收買她呢?其實,朕現在不僅僅是對那個竊賊充滿好奇,對那塊玉佩更加好奇。”
“皇上,聽說那玉佩是安恬長郡君在紀天驕出生時贈送的禮物。”
“禮物?”鳳霆筠微微一笑,“就算是再貴重的禮物,也總不至於令那麼多人去爭奪吧?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