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一陣酸楚難過,然後謙卑、畏懼地朝凌陌曉伏跪下去。他眼角流著淚,卻不敢抬頭說一句求饒的話。
凌陌曉冷冷掃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不!奴才真的不知道蘇公子會藏有毒藥!”
凌四季搶白著,凌陌曉卻不相信,“你天天看著他,他藏有毒藥你會不知?每天什麼人接近過他,什麼人給過他什麼東西,你不是都要奉命上報的嗎?你當本座是三歲的小孩子,你不想他嫁給本座,所以當你發現他有自殺的念頭,便將毒藥交給了他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奴才真的沒有呀!”凌四季原本以為凌陌曉責怪自己失職,卻萬沒料到自己的主子竟認為自己陽奉陰違。凌四季哭訴著辯解,“奴才是絕不敢違背大人命令的!蘇公子的死是奴才失職,可奴才真的沒有為蘇公子提供毒藥,還請大人明察!再說,奴才自打入了昭庭後對大人忠心耿耿,這些年承蒙大人關愛有加,奴才銘記於心,願為大人肝腦塗地,甚至連身子都奉獻給大人,又怎麼會做出傷害大人的事?”
“如果不是你提供了毒藥,難不成那毒藥是天上掉下來的嗎?你不說這番話倒也罷了,如今本座更明白你的私心。你唯恐垠雪嫁給本座之後會分了你的寵愛,所以你千方百計慫恿他離開本座。每天只有你和他單獨在一起,只有你才有機會左右他的想法,也只有你才能瞞天過海暗中把毒藥交給他不被人察覺!你這個混帳東西,本座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你的真面目!你害了本座的垠雪,本座也絕不會叫你好受!”凌陌曉先入為主,認定凌四季與蘇垠雪的死有關,凌四季喊冤她根本聽不進去。
凌四季百口莫辯,磕頭無用,哀求無用,他伸手去抱凌陌曉的腿,卻被凌陌曉狠狠一腳踢倒在地。凌四季捂著肚子神色扭曲,“大、大人,奴才……奴才真是冤枉的!”
凌陌曉笑容猙獰,“本座說你冤枉你才冤枉,本座認定你有罪你就該死!來人!扒了他的衣服,綁在院子裡先鞭一百,叫全府上下都來看著。”
“不要呀大人!”凌四季的頭嗡的一聲,下意識地揪住自己的領口。他手腳並用一邊爬一邊追趕凌陌曉的步子苦苦哀求,“大人,您不肯原諒奴才,奴才自行了斷就是!只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這樣對待奴才,奴才的身子好歹也是服侍過您的……”
“從今之後,你的身子就留著服侍別人吧。”看著凌四季震驚的神色,凌陌曉充滿了報復的快感,“本座不會叫你輕易死的,你害本座失去了垠雪,本座要叫你生不如死悔不當初!”……
“皇上,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蘇公子的屍身再不下葬的話,臣恐怕……”這日早朝散後,岑羨知特意求見鳳霆筠,而鳳霆筠其實也正想同他商量這件事。
鳳霆筠微蹙著眉,“凌陌曉告假在家已經三天不上朝了。按道理講,就算是皇帝,也不該干涉朝臣府中的私事,太著痕跡反倒會叫凌陌曉起疑。”
“臣明白,臣只是怕蘇公子拖不起。如果再無良策,臣也能冒險將蘇公子偷出來……”
“不妥!”鳳霆筠搖頭,“凌府守備森嚴,偷個人出來已經很困難,況且又是偷蘇垠雪。一旦屍體不翼而飛,必定會打草驚蛇。咱們別的都可以不顧忌,可不能不顧忌孩子!萬一孩子遭逢不測,蘇垠雪的心意全都會付之東流。”蘇垠雪寧可犧牲自己都要保全天驕的骨肉,這令鳳霆筠和岑羨知君臣行事反倒有了投鼠忌器的感覺。
岑羨知嘆了口氣,“可憐蘇公子一片苦心。”
鳳霆筠又問,“朕聽說邱牧吵著要去凌府祭拜?”
“他也是傷心過度,畢竟蘇公子死在他懷裡,他始終有點過不去心裡拿道坎兒。原本他吵著要進凌府,後來經臣開導,只隔著條街遙望凌府府門祭奠了一下。”
“凌府當日是如何向大理寺報稱的?”
“臣記得……”岑羨知細細回想,“凌府報稱蘇公子乃暴病而亡。”
“暴病?”鳳霆筠猛地眼前一亮,“叫上太醫,隨朕去趟凌府!既然凌陌曉不想蘇垠雪的死亡真相公之於眾,咱們正好將計就計。”
御駕來到凌府門口,早已得到通報的凌陌曉領著凌府家丁僕從跪在府門外迎接聖駕。
幾日不見,凌陌曉似乎蒼老和憔悴了許多。鳳霆筠伸手相攙,“凌師傅快快起來,朕來得倉促,只怕打擾你了。”
“皇上說的哪裡話?皇上御駕親臨,凌府蓬蓽生輝。只是賤內剛剛過世不久,臣恐怕汙穢之氣玷汙了皇上。”能得皇帝親自過府乃是莫大的天恩,凌陌曉一臉誠惶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