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了半天,明白了,卻是心疼:“她這樣怎麼行?”
“不知道。”殷柿幽怨回頭望了眼殷梅的房間,“我問了小蝶,七妹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吃了睡了,可就是人見瘦,一天天的憔悴下來了,以前那個風風火火舞刀弄劍的七公主,現在簡直出門風吹就能倒了。她心裡明白,也知道愛惜自己,可這又能怎麼樣?誰讓她喜(87book…提供下載)歡了孤竹傾?青麟皇室饒得別人,唯獨不能饒的,就是孤竹傾……”
殷桃一時竟也不知該說什麼,愣怔了良久才問:“五妹,沒來過?”
殷柿搖頭:“沒。”
“那五妹那兒,誰去過?”
“聽大姐說,二姐今天上午就去了五姐那兒了,被五姐留了一上午,到現在都沒放人呢。”殷柿小聲,咬著嘴唇。
“五妹什麼反應?”
“跟以前一樣。”殷柿嘆息,“還是原來那個風流嫵媚的五公主,一點都沒變。就好像……就好像孤竹傾的事,對她一點觸動都沒有……”
殷桃瞪大了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
“二姐應該是試探過的,可是都被五姐給帶過去了,根本滴水不漏。”殷柿的聲音裡透著埋怨,“二姐本來也是個和氣的木頭,五姐那些靈巧心思,是二姐能應付得了的?五姐和七妹簡直是兩個對比,可都讓人擔心。”
“也只能多照看她們一些了。畢竟,這人這事,是她們兩個切身相關的。”殷桃又瞧了眼殷梅的房間,想了想,終究沒進去,跟殷柿一起走了。
院子裡空蕩蕩的,黑衣的男人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站在梅樹之下。抬手,掌心接住了這個冬天的第一片雪。雪落無聲。男人的淚,也無聲。
殷梅不知道殷柿和殷桃的對話,她只是倚在床頭,呆呆的看著手裡的糖人。兩隻糖人黑乎乎的髒,在那人懷裡待了幾個月,化過,早不成形了。還三隻是新的。然而說是新,其實也有一個多月了,只因為是她收在香囊裡的,所以瞧著顏色還鮮亮。三子一身孑然,什麼都沒能給她留下,就這麼兩個糖人。殷梅突然想,要是這幾隻糖人都沒了,她是不是可以當做三子從未出現過?她沒逼著哪個落魄的山賊讓他搶了自己當壓寨夫人,也沒那一個駙馬,跟她笑笑鬧鬧的幾個月,明明瞅著極廢物的人,卻每每在她需要的時候守護住了她。
可是閉上眼,看不見糖人的時候,怎麼腦子裡還全是那黑衣的影子,青白色的面孔峭拔俊朗笑的時候卻淡然寧靜,一雙碧眼剔透如琉璃望著她的目光卻都是寵溺縱容,也有拉拉雜雜的大鬍子,也有遮住了臉的黑色面具,甚至當初破爛得一撕就壞的棉襖,露了大腳趾的鞋子,禿了把缺了口的大刀……即使他什麼也沒留下,殷梅發現,她也忘不了他,不能當他從未存在……雁過長空而無痕,可為什麼三子來了她心裡就死死紮了根?
痛。心痛得要死掉了,屋子裡太悶,呼吸不能。殷梅迫切的想要些新鮮的空氣,冰冷的刺到她心裡去的空氣,或者能將她解救?
下了床,推開窗,一時怔住。
下雪了。
漫漫的雪花飛舞,落了一院子的純白,絮絮如棉,軟軟如楊花飛散。院子正中的梅樹都白了頭。殷梅不大看得清,是不是梅樹底下有一雙腳印。
只是那白晃了她的眼,晃了她的神,讓她一陣暈眩,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覺……
一條堅實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殷梅,健碩的男人胸膛從來都值得殷梅依靠。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了床上,粗糙得滿是老繭的手撫摸著紅梅花消瘦的容顏。靜靜的俯下身,冰冷的唇碰觸了殷梅柔軟的紅唇,輕輕的磨蹭了,卻不敢加深這個吻,不敢驚醒了這朵他心心念唸的紅梅花。
“三子,三子……”喃喃的低語從迷夢中洩了出來,嘴角卻是含笑,“笨蛋……三子……討打了……”
黑衣的男人屏抑了呼吸,久違的一句話,刻入骨髓。
然而終究不敢久留,即使他願用盡一生看著這張心中的容顏。
初冬裡天冷了,屋子裡燃著炭火盆。炭火盆很熱,很快就烤乾了床旁一雙溼溼的腳印,消失了蹤跡,就彷彿,從未出現過…… 恍惚間,似乎黑暗中有人坐在床頭。殷梅眨了眨眼,身上無力睏乏。半明半暗的室內,說不上是天已經亮了還是怎樣,透著灰濛濛的沉。
“七妹,醒了麼?”嫵媚的聲音,嫵媚的人,最是妖嬈的五公主。
“五姐?”殷梅怔了,一下子爬了起來,“五姐你怎麼來了?”著急的去看了看,才見殷橘身後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