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憤,“公子,耶律羽把我們都當做誘餌,要用炸藥把我們炸死!就是公子你也差點出事!”
“我也殺了奇朗,你們死傷那麼多,都是我設計的,我有責任。”孤竹傾嘆息,“你們怎麼不恨我,怎麼還肯跟著我?”
“那是公子你根本不知道是奇朗是我們!”狼狽的回答,卻更是堅定,“可是公子你知道之後,生死之際都還記掛我們,無論如何都在那些青麟人那裡保下我們,公子你的心就跟耶律羽不同!就連王妃,在公子傷重不能來照顧我們的時候也來看過我們好多次,吩咐大夫要好好給我們治傷,不能虧待了我們!”
孤竹傾苦笑:“殿下她本性善良,最是熱心義氣。你們卻把我想得太好。”
“公子,你原本的傷就跟他有關,經了爆炸,又在水裡浸了那麼久,傷重得不行,你恢復了一個月才好!你怎麼就這麼把耶律羽放了!”更有人為孤竹傾抱不平,“王妃也被耶律羽關在水寨那麼久,他還幾次三番的要害王妃的!公子你難道不想替王妃討回來?”
孤竹傾沉默了半晌,才說:“我想。所有傷了殿下害過殿下的人,我都恨不得全給殺了。可那樣的話,第一個要殺的,其實是我自己。”
後頭沒人說話了,說不來。
“我欠小羽的,欠耶律家的,這一次,就當我還了吧。”孤竹傾笑著,“你們呢?要怎麼辦?”
“自然是跟著公子!”
孤竹傾抱著胳膊,面向著二十幾個北狄漢子。他迎著陽光,微微的眯了眼:“都跟著我?”當初耶律羽一共從北狄帶出來近百人,現在死傷殆盡,就只剩下這二十六個。
“都跟著公子!”回答得極齊整。
孤竹傾一個個看過去,熟悉的北狄面孔,與青麟人的模樣看來迥異。他點點頭:“既然跟著我,就要都聽我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以後要是有誰敢做,別怪我不客氣!”
“是!”
“我還有事情要做,一時半會顧不上你們。可你們放心,我一定給你們個交代,對你們負責。”孤竹傾聲音極堅定,鏗鏘有力。配著他刀削斧刻般的硬朗容貌,隱著猛虎般的氣勢,王者之風蘊含在淡然的外表之下,“你們在一起太顯眼,尤其在這江南之地。分散走吧,去北地的一座山裡。那處是我原本落腳的山寨,我辦完了事情就會回去,你們在那兒等我。去了,拿著我的信物,給我召集人。我原來那裡也有些弟兄的,只是給散了,你們再幫我找回來。你們當過了水寇,以後跟著我當山賊,行嗎?”
“行!”回答的都氣勢恢宏。
孤竹傾不覺跟著豪邁起來,大笑了:“好!跟著我,當山賊。不管是官是民是貧是富,是青麟還是北狄,我們要劫的,就是禍害百姓的!可要是對百姓好的,一律不準動!都懂了?”
“是!”
不遠處的河岸之旁,站著一朵俏麗的紅梅花。她聽不懂那些北狄漢子說了什麼,也不知道那大笑著的孤竹傾究竟在笑什麼。她只明白,三子,離她越來越遠,孤竹傾,漸漸的,就徹底要成為孤竹傾。她的駙馬,沒了。 已經是初冬天氣,夜裡的白霜壓在青黃的草上,就著月光鋪了層青色。青麟京城外的驛館一般在這種時節是很冷清的,然而今日卻格外熱鬧,接待了不少人,也就是以往有駐軍來的時候能跟這次比。只是這回接待的卻不是普通的兵士,而是山賊和鏢師。
其實山賊、鏢師之類的,怎麼可能住在驛館,尤其山賊更是要隱藏形跡的,還能大搖大擺的混到京城外頭來聚眾?只這一回特殊,山賊鏢師都是保護著七公主和五駙馬、六駙馬回來的,當然不可給怠慢了。
驛吏對著子時還沒消停的喝酒吃肉吵吵鬧鬧的山賊不屑的撇撇嘴,打了個呵欠,雙手籠在袖子裡回房睡去了。他才不管那幫人要瘋鬧到什麼時候呢!再要酒什麼的也不管了!一幫子山賊,真是沒教養!還是那些鏢師不錯,規規矩矩的,這時候該守夜的守夜,該睡覺的也去睡覺了,沒個亂鬧的。
驛吏不知道的,他關上自己的房門的時候,有一道白色的影子輕捷的落在了院子裡,手上還“拎”著一個人形“大包袱”。
人形包袱舒展了一下自己被拎著飛簷走壁時的嚇得死死抱住白衣人的手腳,平定了一下驚魂:“咳,那個,七妹在哪個房間?”
白衣人指著後院裡驛樓二層的一個別致小間,又提著人形包袱給放在了視窗,這才躍了下去。他眼見著人形包袱爬進了房間,卻轉頭去看向黑暗處。他知道,黑暗處有一個男人,一身的黑衣,戴著黑色的面具。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