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說,什麼法子?”我們轉回話題,馬車似乎也緩了一下,我心中早有定數,繼續道:“如果皇上不答應,我想來一招‘生米煮成熟飯’,逼迫皇上取消婚事。”
“如何‘生米煮成熟飯’?”顏沛錦回問,這時馬車明顯更慢了些。我道:“可還記得我的書童?就是魯堅,他人忠實敦厚,讓九公主和魯堅在一起,先且瞞過皇上,只要取消婚事,而後的事兒好辦。如果九公主和魯堅對上眼,咱們也促成了一樁好事,你說是與不是?”
“嗯,你的法子果真是不錯。那麼,就照你的法子來。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今日正是應照了這句話。你我一起,九妹和魯堅成親,這雖說不是親上加親,可畢竟入得是一家的門。”顏沛錦附和的很好,可是扯上我,我卻笑不出來了,速速隱去了笑應和:“嗯,說的是。”話雖是這麼說,可我心中隱隱有擔心。今後的路,誰知道怎麼走?只能是來事兒擋事兒,認真面對了。
“主子,為了能早日達到京城,屬下要加快車速了。”賀敏在外吼一聲,隨著“駕”的一聲,賀敏似是發瘋一般,讓馬車行的更快了,我和顏沛錦對視一眼,心下了然。賀敏所喜歡的人正是九公主,十成十的把握了。不過為了試探出他,卻苦了我,馬車搖晃的讓人討厭,我幾乎坐不穩,若不是身邊的顏沛錦,我早就磕死了。
“由著賀敏先,回頭再說。”顏沛錦瞪了眼車門外,轉臉回來立馬漾意著溫柔的瞅著我:“躺我懷裡睡吧,'炫'舒'書'服'網'些。”我搖頭指了指車板上的棉褥子:“我躺下睡。”他點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安置我了,爾後隨著我躺下。
“再過三日行程,就到京城了,回去再好生休息。”他在我耳邊輕聲道。我神經繃的有些緊,點了點頭,閉目裝睡。他輕輕嘆一聲,“睡吧。”
這一聲嘆息,帶著各種愁緒,讓人聽了心情複雜。不過片刻,睡意來臨,我還是睡過去了。
夢,為什麼又是夢。一路上各種夢不斷。我又從夢中驚醒過來,口中高呼著:“楚廢豬!”
我激烈的喘息著,依然是靠自己的力量坐了起來,一手緊緊的抓著旁邊的人,在我起身時他也迅速起來了,“又做夢了嗎?”他雙手一直沒有鬆開過我。
我迷茫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顏沛錦……
心下一片茫然。楚政君,他如今怎麼樣了?難以想象他此時的心情,我……只能說,我好擔心他。以至於淺睡中那個冗長的夢卻是那般的恐怖。楚政君,被劍貫穿了心臟,他痛苦的伸著手欲拉我,卻怎麼也夠不到我,口中一直呢喃著我的名字。
而我卻站立著,早已無法動彈,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倒下,看著他心口那汩汩紅色血液扎眼而又迅速的流淌而下,染紅了月白色衣裳,從上衣蔓延至衣襬,他整個人都通紅一片……
血液一滴一滴的從衣襬滴下,落在泥土之中,迅速又被飢渴的泥土迅速吞噬,只留下一丁點痕跡。
他一直喚著我的名字,一直在說:“不要離開我。”然而,我卻離開了,我竟心安理得的和顏沛錦離開了。想到這裡,我雙目痠痛,一種名為“淚”的東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一如雷雨一般迅速。
“子卿,夢到什麼了?”顏沛錦焦急帶著畏懼的聲音,並沒有讓我得到一絲的安慰。我只是哭,滿心恐懼的哭,擔心楚政君而哭。
他如今怎麼樣了?他如今……會怎麼樣?
我恨我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我自己。為什麼要讓楚政君喜歡上我,為什麼要給他希望,卻又親自無情的將給予他的希望抹殺了?
“沒事了,有我在沒事了。”他摟著我,讓我靠在他的肩窩,他的雙手一直輕輕拍著我的背,一直安慰於我:“一定是太累,回去就好了,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而我沒有將他的任何一句話聽到心裡去,腦海中只是楚政君那張帶著痛苦又糾結的臉,那雙滿是絕望卻又隱藏著一點點希望的雙眸,還有他那觸目驚心、致命的一劍,那血如河流一般洶湧的流淌,讓看著的我內心恐懼,抽搐,疼痛。
這幾日,不是夢見血淋淋的楚政君就是夢見我自己迷失在森林之中,找不到出路。我害怕那黑漆漆的森林,害怕那血盆大口將我吞噬掉。可,我更害怕楚政君死在我面前,他的那雙絕望之眸,如烙印一般深深印在我心中,是永遠也抹不去的痛。
夢,我真的希望它只是夢,不會成為現實。
“哭吧哭吧,哭出來好一些。”他一直在說著安慰的話,而我不曾理會,靠著他一直哭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