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日皇上的聖旨就會到了,沈碧寒公主的身份也將公佈於眾,反正皇宮對聶惜璇來說,是個好地方。
“有哥哥這句話我便放心了!”聶惜璇對聶滄洛的話從來都不曾有過懷疑。“嫂嫂儘管過去好好安胎,聶府之中的事情便交給妹妹吧,我定然會將事情處理的妥妥貼貼。”
沈碧寒安然的回來了,對聶滄洛的話深信不疑,聶惜璇喜笑顏開的便到南苑去處理府中事物了。當然,她還依著沈碧寒的吩咐帶上了凝霜。
回到寢室之內,看著屋子裡熟悉的擺設和香爐,沈碧寒站在床前望著外面在微風中來回飄蕩的鞦韆,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麼。
從身後圈住沈碧寒的頸項,聶滄洛溫煦的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之上,輕聲呢喃著:“在想什麼?”
“那個鞦韆!”看著風中的鞦韆,沈碧寒語氣平緩的道,“以往他還在的時候,曾經為我推過。”
視線變得悠遠,看著院落裡的鞦韆,聶滄洛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聶滄杭雖然死了,卻佔據了沈碧寒心中的最重要的位置。
畢竟在他死前,他沒有再隱瞞對她的情愫,而她此刻絲毫也沒有隱藏對那個已然死去之人的思念。就像當年她思念藍毅的時候一樣……
“你說三嬸孃瘋了麼?”轉身看向聶滄洛,沈碧寒抬眼看著他問道。
點了頭,聶滄洛道:“她說人在做,天在看。過去她做了那麼多壞事,此刻終於都報應到了自兒個兒子身上。她說……她說三弟的死是對她的報應!”
“報應?”嘴角輕輕的撇了撇,沈碧寒轉身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看著她即將離去的身影,聶滄洛沒有問她要去哪裡,只因他知道她要去哪裡!
西苑之中,桃花繁盛,依然一副春光明媚的樣子。但是在整個院落中,多出了許多本不該有的雜草。將青衣和紅衣留在院外,行進在一棵棵的桃樹之中,沈碧寒的視線一一所掃院落中的每一個角落。
人走茶涼,無人則院荒!
這裡沒了三太太居住,已然變了模樣。
“報應啊!報應……”
“三太太,您慢著點兒……別跑,會摔到的!”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耳中,沈碧寒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三太太頭髮凌亂,渾身泥濘的抱著一個繡枕從後院中奔了出來。在她的身後還緊跟著聶滄杭的丫頭望音。
這是以前那個衣著體面的三太太麼?
看著眼前衣衫凌亂的三太太,沈碧寒的心似是被針紮了一般。
“奴婢見過大少奶奶!”見沈碧寒兀自站在院子裡,望音連忙對沈碧寒福了福身子。
自從三房搬走之後,原本伺候三太太的下人也跟著三老爺走了。但是望音因從來都跟在聶滄杭的身邊,而聶滄杭沒帶著她走,所以她依然獨自一人留在西苑的後院兒裡,守著聶滄杭原本所住的地方兒。
“免禮吧!”對望音輕輕的道了一聲,沈碧寒行至摔倒在地的三太太身前,蹲下身來看著她手中抱著的繡花枕頭,“三嬸孃,你摔痛了沒有?”
“這是我的取應!”抱著繡花枕頭躲過了沈碧寒伸來的手,三太太悽悽汩汩的對沈碧寒和望音分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閃都莫要吵鬧,我的孩兒睡著了,莫要將他吵醒了。”
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看著如此模樣的三太太,沈碧寒眼中瞬間滿是淚意。
無論三太太過去做了什麼,可是她卻因為她沈碧寒而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聶滄杭對她的好足以彌補一切,看著這樣的三太太,沈碧寒的心有著針扎一般的痛楚。
從三太太身邊站起身來,沈碧寒看著一邊的望音道:“三叔父他們呢?為何三嬸孃沒有跟她們在一起而是在這裡?”
西苑已然沒有什麼人了,此刻三太太這裡也根本沒有人照顧。
隱忍著悲意,望音對沈碧寒抿了抿嘴道:“三太太本來是與三老爺和霜姑娘在一起的,不過她總是抱著繡頭來回跑,每日就算送了回去,也會再跑來。”
畢竟是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又有誰能輕易放下?
心中瞭然,沈碧寒對望音道:“你可是沒有離府的?日後便留在西苑將三嬸孃伺候妥貼吧!”
點了點頭,望音顫聲道:“爺生前對奴婢恩重如山,此刻他的母親,奴婢自當奉為親母!”
為三太太擇著頭上雜草的動作一僵,沈碧寒吶吶的看著望音:“你怎會曉得你們家爺沒了?”
咬了咬嘴唇,望音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