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夫人面沉如水,不過事情尚未真相大明,還不到責備賈氏的時候,因而只把劉士誠看了一眼,意示他該好好管教媳婦了。
蘇靜姍見賈氏提到了她,乾脆自動自覺地上前兩步,一五一十地道:“五嫂說,十四妹想推她下水,反被苔蘚滑到,自己掉進去了;十四妹說 ,五嫂好狠的心。”她將兩人的話複述了一遍,而且是原原本本,完全不是照自己的理解來轉述,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說完後,她就退回 了原位,一副不想多管閒事的模樣。
賈氏和劉士貞竟是各執一詞?席夫人聽過蘇靜姍的複述,稍稍有些吃驚。不過轉瞬就釋然,就算真是賈氏做的,她也不會笨到滿口承認的地步 。但她這會兒咬定是劉士貞先動的手,而且還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激憤模樣,席夫人就有些不知該拿她怎麼辦了。畢竟當時只有她倆在湖邊, 沒有人證——就算有,也是塗家的下人們,怎好去別人家詢問?
其實那時兩人的貼身丫鬟肯定並未走遠,只不過各人的丫鬟護各人,就算去問,也問不出甚麼來,肯定也是各執一詞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哪。席夫人只得暗歎一口氣,道:“出去半天,你們也都累了,各自散去罷。”她甚至沒有提出讓賈氏留下繼續問話,讓大家 都有些驚訝。不過出了這檔子事,人人都是想有多遠就躲多遠,因此沒過一會兒就全散了。
回去的路上,劉士衡顯得很沉默,甚至沒有來刻意地討好蘇靜姍,以求得她的回心轉意。蘇靜姍便知他心裡一定有事了,而且一定同劉士貞落 水一事有關。本著八卦的精神,她極想打探個清楚,但卻又拉不下面子去主動同劉士衡講話,心裡癢癢得很。
眼見得香椿衚衕在望,即將下車,蘇靜姍急了,手一伸,藉著那袖子勁兒,硬是把小桌上的一隻茶杯給帶倒了。但可惜車上鋪了厚厚的墊子, 那杯子落下去連個聲響都沒有,完好無損。
沒事兒鋪這麼厚的墊子作甚麼,蘇靜姍完全忘記了車上鋪墊子是因為她有了身孕,只顧嘟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