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老夫人卻也沒辦法,只能答應。老太君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目光復而又落在花落晚身上,從她進屋開始,便就注意到了這個丫頭。
見她一臉鎮定,黑白分明的瞳孔靜懿若水。老太君自詡閱人無數,卻是怎麼也無法看穿花落晚是怎樣的人。
她突然想起,當日花落晴在她面前指責,說這一切都是花落晚做的。心下不免對這個丫頭有絲厭惡,當即便問道:“你就是花落晚?”
那一派高高在上的氣勢當真叫人不舒服。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已嚇得兩腿發軟,可偏偏她碰上的是花落晚。
花落晚盈盈一笑,朝著老太君福禮道:“晚兒見過太君。”
老太君細細打量著她,見她禮儀端莊,看似柔弱的身子卻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堅韌,不免也對她好奇,便問道:“聽說你是在那別院被幽禁了十多年的庶女?”
舊事再次被提及,花落晚卻是面不改色:“正是。”
卻聽老太君一聲冷哼,竟然絲毫不留情面道:“既然是庶出,那便就該安安分分謀個好人家,別妄圖去爭些什麼,不該你的東西,爭也是爭不來的!”
這番話語氣頗重,便連老夫人聽了都不免皺眉,她輕咳兩聲,道:“太君難得來一趟,想必是累了吧,不如我讓人去準備些膳食,吃過午飯再走如何?”
“怎麼?這麼急著趕我這個老人家走嗎?”老太君面色不悅,卻是注意到,老夫人分明是在護著這個丫頭。以她對老夫人的瞭解,她斷然不會如此偏袒一個庶女。
這個花落晚,當真是不簡單吶!
“太君說得哪裡話。”老夫人笑著圓場。連她都覺得棘手,這個老太君當真不是好惹的人物。
便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張氏突然開口道:“老夫人,不知我可否見一下秋兒?”
進府這麼長時間都不見梁秋,她不免著急,卻是生怕她出了什麼意外。
見她這麼說,老太君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便問道:“說來這秋兒也當真不懂禮貌,祖母和母親一起來探望,怎就一直縮著不出來見我們呢?”
說著,目光直直落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見狀,只覺心頭一緊,道:“秋兒今日身體不適,正在歇息,並不知曉太君來此。有失遠迎,還請太君莫怪。”
太君聞言,便是一聲冷笑:“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她的廂房探望一二。”
這句話說出口,儼然是不相信老夫人的說詞了。
老夫人卻也不做阻撓,當下馬上派人給她們帶路。
一直到她們離開,老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花落晚道:“今日老太君來此還不知要折騰到什麼時候,且看她方才的模樣,怕是對你心中不喜。你還是回去好好歇息,莫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花落晚知曉老夫人這是在維護自己,她微微笑道:“老夫人莫要擔心我了,晚兒知道該怎麼做。”
她與梁家的衝突是早晚的事,今日不過是打個照面而已。若是她就因此而退縮,便當真是不戰而敗了。就且看,那老太君當真能否護得了梁氏了!
……
且說那老太君和張氏剛一進門,便見花落晴一臉淚水地跪倒在她們面前:“請老太君為我母親做主!”
老太君聞言心頭一緊,連忙朝那床上的人兒看去。卻見梁氏臉色煞白,才幾日不見便已消瘦許多,當即一陣心疼。
而那張氏卻早已衝了過去,看著梁氏,她卻是淚水直直落下:“怎麼會瘦成這樣子?我的秋兒啊……”
老太君扶著的柺杖狠狠跺在地上,她怒道:“這花銘宥竟然敢將我孫女逼到這番田地,我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不可!”
花落晴聞言,卻是一抹眼淚,說道:“老太君,將我母親逼成這樣的不是父親,而是那花落晚!”
又是花落晚?!
老太君心頭一驚。想起方才見到的面色沉寂如水的女子,便是怎麼也想不通,區區一個十五歲的女娃,竟然會有這樣的本事?那梁氏不說精於算計,可能在花府立足這麼多年,定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看來,那花落晚留不得!
花落晴見老夫人表情有所鬆動,便連忙將自己的母親是如何落入花落晚所設的圈套,又如何被逼到這番百口莫辯的地步。雖然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但添油加醋一番還是沒問題的。
老太君聽完,也不免為花落晚的心計所折服。這一連串的計謀,也莫怪梁氏會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