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微上揚,正要開口,便見花落晚已經先一步開了口:“距離望江樓還有會兒,晚兒先小寐一會,大哥請自便。”
說著,便立刻合上眼睛,當真靠著車壁假寐起來。
花思穆望著她低笑一聲,卻是沒有將她喚醒。只是盯著那張素淨的臉仔細打量了起來。
要論姿色,花落晚遠不及花落晴,甚至連花娉婷與花霓裳都比不上,但是偏偏就是這張整日帶著恬淡笑容,偶爾爆發如野貓的人兒給他帶來諸多震撼。
從一個人人不待見的庶女,步步為營,在這深如潭水的後宅裡夾縫求生,一直到如今佔有一席之地。這份韌勁與氣魄,當今世上又能尋到幾人 ?'…3uww'
假寐中的花落晚只覺有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讓她渾身都不自在,但是,顧慮到花思穆那難以揣摩的言行舉止,她覺得自己還是少說話得好。
偏偏就在這時候,花落晚只覺那道視線越來越銳利,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她便再也裝不下去了,睜眼的時候,立刻便迎上了花思穆的目光。
她依舊淡然問道:“大哥一直盯著小妹,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汙了大哥的眼?”
“二妹又何須如此貶低自己呢。”他低笑,鋪開摺扇輕輕搖曳,唇邊的笑意始終恬淡如水。
望著那始終擺放不動,猶如假肢一般的雙腿,花落晚突然笑了起來:“大哥,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這般拘謹。”
見她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花思穆似笑非笑道:“你怎就知道這附近沒有別人的耳目?”
這般小心翼翼,難怪隱忍了這麼多年都未被人發現。花落晚不免有些好奇:“大哥既然貴為花氏嫡子,又有老夫人這般疼愛,為何還要如此隱蔽鋒芒呢?”
以花思穆的才氣,倘若不是有腿疾,只怕早已有一番作為,也不至於被花銘宥冷落至今。
聽她這麼一說,花思穆倒是毫不在意道:“人各有志,二妹又怎知鋒芒畢露是好事呢?何況我生性懶散,對於朝堂之上的那些爾虞我詐本就沒有興趣。”
說罷,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花落晚。花落晚自然知道,他是在責怪她將他引入那皇位爭奪的渾水之中。
只是……生性懶散,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可信。
自知理虧的花落晚乾脆就不再說話了,聽他這意思,也不打算告訴她實情。花思穆的秘密她沒有興趣,只要不會威脅到她即可。
馬車很快便到了望江樓。望江樓臨江而建,一半著陸,一半卻似在江面上一般,放眼望去,只覺視野一片開闊。
二樓臨窗的雅間內,龍燁早已等候多時。花思穆讓侍劍和酒心、靈淺在外等候,逕自和花落晚進去了。
龍燁見花落晚果真將花思穆帶來,心下不免一喜,連忙迎了上去:“花兄、落晚小姐,這邊請。”
說著,還親自為他們佈菜,儼然將皇子的架子給放到了最低點。花落晚不免在心中冷笑,為了皇位,龍燁果真是能忍眾所不能忍。
只是,看到自家兄長倒是端足了架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搖著摺扇,臉上更是面無表情。
“花兄,來嚐嚐這道菜,這可是江裡現捉的活魚,乃是這家酒樓的招牌菜,一日只限定三份。”龍燁極為熱絡地夾了一塊魚腹上的肉,只是還未來得及放進花思穆的碗中,便聽花思穆“啪”地一聲收起了摺扇,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來。
“在下不食魚蝦類食物,殿下還是自己吃吧。”這是婉拒,卻分明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龍燁原本夾在半空中的筷子頓了會兒,便就極快地調轉了方向,將那塊魚肉放入花落晚的碗中,笑道:“落晚小姐今日難得將花兄請來,龍燁著實感謝。”
花落晚微笑著接受,卻是提醒道:“殿下莫要忘記答應我的事便好。”
皇子龍傲
那龍燁也不是省油的燈,笑道:“只要小姐遵守約定,龍燁必定也不會失信於你。1”
聞言,花落晚淡然笑道:“那是自然。”說著,在桌下一腳踩在花思穆的腳上。
疼得花思穆微微蹙眉,狠狠瞪了她一眼,卻聽花落晚帶著一臉無害的笑意說道:“大哥,你不是答應過落晚,要投入六皇子麾下的麼?怎麼這般沉默呢?”
花思穆咬牙,這個花落晚,明顯就是在公報私仇。想了想,他突然一臉溫和地看向花落晚說道:“晚晚的要求,大哥必不會拒絕。”這聲稱呼讓花落晚喉間一嗆,死死瞪著他。他絕對是故意的!
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