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來學習作畫的?”李文元明知故問,卻是故意岔開話題。前幾日就聽安伯侯說過,要將自己這位庶出的二小姐一同送來學習琴棋書畫。
花落晚點點頭,卻也順著他的意思,不再提剛剛那窘迫的一幕:“日後有勞先生了。”
倒是個識大體的小姐。李文元當下便對花落晚留了幾分好感,只是這一幕看得花落晴萬分不爽。
她知道李文元喜歡她,雖然是隻癩蛤蟆,她卻也見不得他跟花落晚親近。便刻意提高了嗓子:“先生,何時開課?”
姐妹為難
“馬上,馬上!”李文元連連說道,便就朝著書堂內走去。
花銘宥特地交代過,花落晚基礎淺薄,讓李文元從頭教起。他想著,花落晴的作畫造詣早已超越他,便說道:“今日便就請大小姐和三小姐、四小姐自行去院子裡找一物來練習,二小姐因為是第一次上課,我便從最基本的繪圖工具開始教起,可好?”
“全憑先生做主。”花落晚笑道。其實作畫她也是會的,雖不如花落晴那般精通,卻也不會淪落到連基本工具都不知。
“二姐難得來上課,我們怎能不好好陪陪她呢!”三妹花娉婷突然說道,語氣裡盡是嘲諷之意。
花落晚輕笑,卻是道:“那當真是多謝三妹的好意了。1”
花娉婷面色一僵,復而又道:“上次二姐以橘汁點綴大姐美人圖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想必先生也很好奇吧?”
橘汁點綴?!李文元眼睛一亮,先前就有聽花府的下人說過,一副被毀的美人圖,在二小姐花落晚的巧計之下,竟然變得活色生香。此刻聽花娉婷提起,不免掀起一陣好奇,便道:“不知二小姐是如何做到的?”
花落晚冷笑,那不過是投機取巧之法,花娉婷故意說得這樣誇張,不過是想讓她今日當眾出醜罷了。
“先生若是有興趣,落晚倒是可以演示一番,就是怕先生會見笑了。”花落晚如此說道,目光平靜,竟看不出絲毫驚慌地神色來。
倒是悉知三姐心思的四妹花霓裳有些急了,連忙解釋道:“二姐第一次上課,三姐你還是莫要為難她了。”
誰知話音剛落,便見一直沉默的花落晴說道:“三妹說得是,二妹當初那一筆當真是驚世駭俗,姐姐也想再見一次呢。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有何不可。”花落晚依舊輕笑,對著站在身後的酒心說道,“研磨。”
“是,小姐。”酒心雖然擔憂,但見自家小姐這般鎮定,便也稍稍放下心來。
等到研好磨之後,花落晚鋪開一張宣紙,隨後,在眾人詫異地目光下,竟然將整個手掌都浸透在墨汁裡,白嫩地手掌頃刻間便被染成黑色。李文元剛想說些什麼,便見花落晚沾著墨汁的手整個拍在宣紙上。
墨汁迅速暈染開來,原本白淨的紙張上赫然印著一個五指分明的手掌,看起來觸目驚心。卻見花落晚笑道:“先生,這手掌你可滿意?”
不僅是李文元,就連在場的餘下花氏幾位小姐們也赫然沒有想到花落晚竟會這樣做。那黑漆漆的墨汁,看起來要多髒就有多髒。花落晴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生怕那汁液濺到自己身上。也就在這時候,李文元面含喜色,誇讚道:“二小姐聰慧過人,在下佩服。”
手帕傳情
他說得是這樣心服口服,讓花落晴頓生厭惡。李文元太過自負,也極少夸人,甚至於當初看到她精湛的畫技也只是面露欣賞之色。可她花落晚,不過是耍了點小聰明而已,憑什麼可以得到他這般對待。
心中越是不服,但是面上的賢淑形象還是要維持。只是,一直等到半個時辰後,李文元的授課結束時,花落晴刻意最後一個走出書堂,一條她隨身攜帶的帕子施施然飄落在李文元眼前。他剛想喚住她,卻見花落晴回頭朝著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李文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快速將帕子收起來,而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了書堂。
“小姐,他能看懂你的意思嗎?”悉知這一切的春喜不免有些擔憂,“那帕子萬一落到別人手裡,只怕……”
“不會的。1”花落晴看起來很是自信,“而且,他一定會來。”
反觀李文元,他從書堂離開後,便折進了一座隱秘的假山後,四下張望了片刻,便小心翼翼掏出那方帕子。一道淡淡地馨香傳入鼻息間,是花落晴常用的薰香味道。
他將帕子放在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氣,腦海裡迅速浮出花落晴那張傾城容貌,以及她那道惹人深思的笑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