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輪椅度日,她卻下意識地心疼起來旒。
似乎是看出她眸子裡的心疼,赫連夜伸手揉亂她的長髮,低聲笑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又不是當真殘了。”
花落晚睜大眼睛望著他:“假的?”
聞言,赫連夜好笑地站起身,負手而立望著她道:“不然你以為我現在這兩條腿是假的嗎?偶”
花落晚一噎,卻是扼腕地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似乎在他面前,她永遠都是這般弱勢,問著這些再蠢笨不過的問題。
看出她的窘迫,赫連夜也不再逗她,他道:“睡了這麼久都未曾吃東西,餓嗎?”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倒真讓她覺得肚子裡空蕩蕩的在叫囂著。
本以為他會叫人送吃的進來,誰知,竟見他捲起衣袖進了廚房!
花落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著他。
如此風姿綽約,渾身潔淨得好似不染纖塵的赫連夜要去給她做飯?!怎麼想怎麼詭異!
她想了想,卻跟進了廚房裡,見赫連夜正在擇菜,便就道:“我來幫你吧。”
讓他來做這種事,無論怎麼想都覺身負罪惡。
赫連夜朝她微微一笑,道:“你先出去坐會兒,很快就好。”
說著,便就將她推出了廚房外。
望著緊閉的門,花落晚茫然地眨眨眼,便就聽話地坐到了院子裡。
她不明白,他們明明還在皇宮裡,赫連夜卻為何還要做這種粗活?
還有總是神出鬼沒的紅離,此刻又不知去了哪裡。
她總覺得,赫連夜此次來大訶的目的不簡單。可是若真要說起來,這裡又有簡單的人嗎?
廚房內,赫連夜望著已經擇好的菜,從腰際掏出一根銀針,每一樣都仔仔細細地檢查。
這裡,有太多想要取他或是她性命的人。
昨日他答應幫助龍珏,只怕這天下又將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可如今,闕靈仙那邊卻依舊沒有訊息……
赫連夜端著飯菜走出去的時候,恰好聽見院子裡傳來說話聲。
他聞聲望去,便見花落晚正在與一男子說話,那人是……唐御卿。
花落晚望著他,臉色泛白,卻是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麼?”
唐御卿輕嘆,神色好似無奈,卻終究是重複了一遍道:“我要領兵前去月國,我們的婚事暫時放下。”
她微微一愣,卻是苦笑道:“是暫時放下還是徹底取消?”
唐御卿神情一窒,抬起手想要撫上她那張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頰。然而,終究是忍住了。
她明白,她什麼都明白。
可是,這個時候花落晚卻又好想讓自己糊塗一次。
她說:“你能由著我在宮內被赫連夜帶走,能放任我留在他身邊……唐御卿,你們之間究竟做了什麼交易?他答應了你們什麼?”
問到這裡,她不免又是苦澀一笑,低聲呢喃道:“我……在這場交易裡價值多少?”
唐御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要如何回答她。
告訴她,這只是權宜之計,等到覆滅月國之後,她就能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花落晚與赫連夜的過往……那時候,她當真願意回到他的身邊嗎?
唐御卿沒有把握,他害怕失去她,可是更怕的是……自己家破人亡的仇恨無法得報。
他以為他對花落晚的感情可以至死不渝,甚至於犧牲他的性命他也甘願,可終究……事到臨頭,他還是怯步了。
見他遲遲不說話,花落晚便就知道,他已是預設。
她垂眸低笑道:“唐御卿,在昨日之前,我雖氣過你、惱過你,但是你陪我一同跪下的那一刻,我便就決定原諒你所做的一切……”她抬眸,目光分明地望著他,繼續說道,“哪怕是你親自開口,讓我去做引誘赫連夜助戰大訶的餌,我也是願意的。可是……你卻是選擇了與別人站在一邊,同別人一道選擇讓我做棋子。我卻開始懷疑,我們之間的種種,你對我的好是否就是為了這一刻。”
花落晚的話,每一個字都如冰錐一樣刺入他的心裡。
可他無從辯駁,哪怕他的初衷並非如此,可他的確是如她所說的選擇了這樣一個錯誤的方式。
花落晚的笑容漸漸收斂,她背過身去,目光清冷道:“你走吧,這一次,我便就當作報答你這一年多來的照顧之恩。從今而後,你我之間……便什麼都不是。”
她的聲音隱隱帶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