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瓦,一切的一切,只要和江南有關,無一不受到景安的偏愛。
呆在這裡的這些年,她幾乎只要有機會便尋山覓水,有家不可歸的情感實在太需要尋找角落寄託。
她今天的打扮屬於休閒類的:一個大大的雙肩揹包,頭頂著一頂鴨舌帽,帽沿被壓得很低,一副墨鏡幾乎要把整塊臉蓋住了。白色短袖T恤外罩一件牛仔夾克,搭配有些洗得泛白的牛仔褲,一雙舒適的運動鞋。胸前掛著一架照相機,整個人都張揚著隱藏不住的青春活力,留給人一種外向積極的清爽印象。
和以前一樣,她臉上依舊是一副滿載而歸的喜悅。市外的空氣總能讓人煥然一新,此刻的她心情出奇地好,感覺身邊的一切都是無比可愛的。
一輛銀灰色大奔從身邊呼嘯而過,卻在前方不遠停了下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後視鏡裡漸行漸近的她,被帽子和墨鏡遮住了大半個臉孔,其實根本看不清長相,況且和之前他見過的她氣質完全不同,但他隱約就感覺到,一定是她!一股莫名地衝動迫使他停下車證實自己的猜測。
她忙著左觀右顧沒有注意到一直停在路邊的車子,正要經過卻被刺耳的鳴笛聲驚了一跳,她向車裡望去,這時車窗剛好被搖了下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俊顏印入眼眸。
今天的他穿得頗為正式,西裝領帶的,看著別有一番魅力,儼然一位完美的成功人士。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她摘下墨鏡,愣了幾秒,不自然地笑著僵硬地揮了揮右手,“嗨,好久不見。”
果然是她!
他只是將視線鎖住她看著,忽然微蹙了眉。她的笑竟然那麼勉強,好像見到他是一件很難過的事。
對視良久,在她終於堅持不住的時候他不經意地吐出兩個字,“上車。”平常地好像他們一直是這樣的。
之前雖然見過很多次,但除了第一次被莫名地提名湊數打牌之外其他時間都沒有過什麼直接的言語交流。每次見面他身邊都不缺佳人,自然是不得閒搭理她,而她也已經不習慣主動和別人扯上聯絡。怕麻煩的她,能少惹的她自然是避之不及。
歸根結底,他們和她不是同一類人。所謂圈子。當然是有圈內人圈外人之分。不用多想,她自然是那個圈外人無疑。
而現在他的行為似乎有些唐突。他未覺然,她卻感到惶恐。
她仍頓在原處,好像沒有聽到亦或沒有聽懂他的話。他再次重複了一遍,聲音比剛才冷了一些,像是有些不耐煩。
無奈,她只好乖乖上了車。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問道:“這樣不會耽誤你的事吧。”
他沒有回答,看她坐好之後便開動了車子。
他不說話她也沒有開口的慾望,況且也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麼。
走了一天不累是騙人的,就算精神上再愉悅身體還是感到疲乏,坐在真皮座椅上一直安靜著,睡意便趁機侵襲而來,堅持了一會兒實在抗拒不了了,這時他剛好又放出了行雲流水般的催眠曲,她不想睡著也難。
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她所住的小區樓下,似乎是停了很久的樣子。身邊的他這時也閉著眼睛,不確定是否睡著。
她迷迷糊糊地來回在車內和車外看了好幾遍,方才感到清醒了幾分。他有所察覺地睜開眼轉過頭看向不安分的她,眼裡還帶著幾分迷離,好看地驚了她一跳。
她慌忙提了揹包便拉開車門跳了出去,樣子有幾分狼狽。
就這樣走掉了?他有幾分意外地看著她走向樓梯口。印象裡她一向是冷靜有禮的。什麼時候他們熟悉到連禮貌的“謝謝”也省了?
剛踏臺階她忽然想起好像忘記什麼了。回頭他居然還在,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辦法,她只好硬著頭皮往回走,半鞠躬說了聲“謝謝”,他卻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要上去坐坐嗎?”忍受不了兩人之間這樣奇怪的冷清,她機械地揚手指指樓上,緊眉詢問他。
根本是客套話,他卻像是一直在等著這句話般,爽快地說了聲“好啊”便下了車,還反客為主地徑直走在了前面。
望著他的背影,她對他的自來熟哭笑不得。
因為有一個重要的案件,雙休日也被公司抓去了加班。景安的部門經理前不久又因為私事向公司請了長假,一時沒有找到接班人,因此原本屬於她的工作便全數落在了景安肩上。一個人做兩份工作,她幾乎是日夜兼程。完工後因為近期過度勞累公司也人道地給他們放了幾天假。
回到家連飯都沒有顧上吃,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