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程公公也有些驚住了,他沒想到那補藥竟會打翻在地,散發出那濃濃的補藥味。說:“這……這怎麼就不小心點啊!”
祁禎捂住鼻子,有些煩躁,朝著程公公說:“可有遮這藥味的東西?”
程公公在身上搜羅了半天,壓根就沒有啊!此時,跪在地上的尤箏徐徐從袖中取出一天淡紅色的絲巾,道:“若皇上不嫌棄,奴婢這有一條幹淨的絲巾。”
祈禎頓時看向尤箏手中的那塊絲巾,來不及多想,說:“給朕拿上來。”
程公公將尤箏手中的那塊絲巾拿了過來,道:“你把這清理一下就下去吧。”
尤箏點著頭,卻仍舊是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忙著將落在地上的那些碎瓷塊撿起來。
程公公將絲巾遞給了祁禎,一接過來,就捂在了鼻子上。也不知怎地,祁禎的眉梢竟慢慢的舒展開來,這味道,竟是那麼的好聞,淡淡清香滲入鼻中,讓人感到那麼的舒適,他這才仔細的看向正在收拾地上瓷片的尤箏。緩緩道:“你把頭抬起來。”
沒想到祁禎這一說,尤箏雙手一抖,那小瓷片就在她的手指上深深的劃了一個口子,瞬間滲出了血。她痛的小聲呻吟了起來,眼淚都在眼中打轉。
見此,祁禎也不知為何,他竟慌忙起身,朝著尤箏走了去,俯下身,將尤箏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用放下的絲巾將那被劃傷了的手指輕輕地包了起來。
那一剎那,那個女子不動情?
他是天子,豈會屈尊降貴為一小小女子著傷。尤箏那雙好看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祁禎,漸漸露出了笑顏。
她記得,曾有那麼一個男子為她拭去指尖上的鮮血,讓她明白,被人緊張竟是那麼的滿足。
她記得,那一天,是她最快樂的一天,是她尤箏在這宮裡最真實的一天。她相信,那個時候,這個男子是真的緊張自己。
生命殆盡的那一刻,她問他:你可曾真的愛過我?
她說:我是一個女人,可以不要這世間的榮華富貴,但是你,卻是我一輩子都想要的。
猜不出是真是真,只知道,那女子,是真心愛過的。
祁禎看著她,似笑非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尤箏愣了很久,才笑著慢慢道來:“奴婢叫尤箏。”
“你這絲巾怎麼會有這種奇香?”
“這種香……叫一世香,是奴婢家鄉特有的一種奇香。”
一世香,乃是一世留香。
尤箏想,她真的希望這個男子會一世的留在自己的身邊,為她點香,為她廝守。
那一晚,祁禎避退了程公公,讓他在承陽殿外守著,這女子的心思,程公公是明白的。心想:這個女子,早晚會明白什麼才是後宮。
那一天,尤箏留宿在了承陽殿。那一晚,尤箏是開心的,無論多久之後,她永遠記在了心裡。
那一年,依舊是白雪天,尤箏看著那個男子,她對他說一生都未曾說過的情話,他,只是望著她絕望而去,那一年,是多久之後的一年,現在的他,在那龍床之上,卻是深深的看著她。
顧冥昭
司空見
踏上風雪地
今夕望
早已落相守
第五章:祁禎之憂
第二日。
尤箏依偎在祈楨的懷裡,是那麼的開心,臉上的笑容一直掛著。
她問祈楨:“皇上,奴婢只是一個宮女,得到皇上的寵幸,是奴婢一生修來的福氣,只是怕……”
“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朕擇日就會封賞你,有何怕的?。”祈楨道,他的語氣裡卻是那麼的冷淡。
就像一顆鎮定丸,安撫了尤箏的心,她笑的更加燦爛了。
她相信,男子的承諾是一個女人一生都可以信賴的諾言。
不管天,不管地,永遠都會存在。
從龍榻上起了身,尤箏拿起祈楨的衣服準備為他著上,衣服剛拿上,就被祈楨一手奪了過去,尤箏還未反應過來,祈楨已經將衣服穿在身上,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就走出了房間,尤箏留在原地,愣了一下。
他,竟不願自己為他著上衣裝,連妾,都不如。
不是說,妻為夫著裝,相愛一世一生情嗎?可,自己卻不是他的妻啊。
好一會兒。尤箏才出去的,卻只見祈楨已經在龍椅上翻看昨日的那些摺子了,似乎那個叫尤箏的女孩從未存在過。她低頭憐傷,笑自己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