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與你有關,你還殺了珠妃,冰舜,你怎麼會這麼衝動呢?”這是繼珠妃事件後,她第一次與暮冰舜面對面的說話,珠妃臨死前的一幕還活生生的展現在眼前。
“你也認為是我欺佔珠妃?”暮冰舜反問。
步輕羅搖搖頭:“我不信,你心中只有惜紅公主,哪還容得下別的女人近身。”她想起暮冰舜對自己施暴的那次,明明就是心中想起惜紅,才控制了自己的神智。
暮冰舜微愣,沒想到她這樣相信自己,不過步輕羅又嘆口氣:“有誤會完全可以解釋的,何必出手傷人。”她突然眼前一亮,腦海中一個可怕的想法浮在眼前,輕聲說:“你不覺得,這像是一個圈套嗎?”
“對,這就是圈套!”暮冰舜冷笑著說:“這就是那個女人為了幫他兒子奪到皇位,而給我下的圈套,如果我不離開行宮,此刻恐怕早成了刀下鬼了。”
步輕羅猜到他說的是誰,勸道:“皇后怎麼會害你呢?”
“她一直都在害我。”暮冰舜似乎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拳頭攥的骨節發白,咬著牙說:“你知道小時候的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嗎?那四年,對我來說是一生都忘不了的惡夢。”
四年,步輕羅誤會地以為他說的是在圖殤的四年,不免地傷感道:“那四年怎麼是惡夢?我不是一直陪著你嗎?我對你有半點的不好嗎,你竟然說那是惡夢?”
暮冰舜移動身體,靠近她,看著她的眼睛問:“你想留在我身邊嗎?”
步輕羅沒有說話,眼睛看向別處,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這一年的時候,他已將她的心傷的徹底,此時的拒絕竟然輕而易舉。
“你幫我從雨漓手中奪回皇位,我會放你走的。”
“我有這麼大的作用嗎?”
“我也不知道,試試看了。”暮冰舜說完,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神色,讓她捉摸不透。聽他的說話,雨漓現在應該是大月國的儲君了,暮冰舜要用她從暮雨漓那奪回皇位,步輕羅覺得有些詭異,她有什麼資本,能要脅得住暮雨漓。
到達邑州後,步輕羅一直被綁在馬車裡,因為被暮冰舜灌了迷藥,渾身痠軟,根本沒有力氣使出一點靈術來。她躲在車裡,清晰的聽到了外面遠處響徹山谷的廝殺聲,以及數以萬計馬匹來回奔跑的震盪,還有兵器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皇位的爭奪之戰,在有著相同血緣的親兄弟之間展開,步輕羅忽然想起了暮晨風的憂慮,他最怕的就是兄弟之間因為皇位而短兵相接,血染河山。如今,他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廣陽軍有三十萬,暮冰舜本是胸有成竹的以為區區十萬御林軍的暮雨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沒想到,激戰一半時,山谷兩邊又飄起數萬條軍旗,暮雨漓竟然在此設下了伏兵,有二十萬之多,個個訓練有素,勇猛不遜於廣陽軍。
這是暮雨漓聽從商蒼子之言,假借其他番王之手訓練的二十萬精兵,此兵一出,勢如破竹,很快廣陽軍就死傷無數,幾乎是潰不成軍,被逼的退後到了邑州城對面山上。
兩軍休戰之時,步輕羅則被暮冰舜帶到了山頂的懸崖邊,崖上的岩石上已經搭起來了一個木架,步輕羅被綁在了木樁之上。
步輕羅看著腳下的土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一看便知剛才戰爭是何等的慘烈。身邊的暮冰舜,鎧甲有些零亂,不是多少人的血,將他的甲片染成了鮮紅。
“唔……”她痛苦的想對暮冰舜說話,可是嘴被布帶綁著……
暮冰舜臉上冷冷的,嘴角上揚,眼睛看向了對面的城樓,他看到了暮雨漓帶著眾將領走上城樓,當看到木樁上綁著的步輕羅時,兩人是一致的目瞪口呆,其他不認識步輕羅的將領,都不明白暮冰舜怎麼將一個穿宮裝的女子綁在木架之上。
暮冰舜從部下的手中接過了火把,向對面的暮雨漓喊著:“如果,我把她燒死,你心疼嗎?”
將領們一頭霧水的看向暮雨漓,而暮雨漓卻冷冷一笑地說:“你拿她要脅我?暮冰舜,你太幼稚了。”說到這,他手一揮,身後的弓箭手已經箭在弦上,數千支箭一起瞄準了暮冰舜。
“你別枉下結論,一會火點著了,你會後悔的。”暮冰舜說著,手中的火把慢慢的移向了步輕羅腳下的柴堆。
步輕羅驚恐的瞪大眼睛,她沒有想到暮冰舜會要燒死她,腦海中那個小時候如瓷玉娃娃般善良的男孩子,將自己捧在手心中寶貝著的男孩,現在將要親手燒死她。從心底而來的絕望與失望讓她的淚流出眼眶,瞬間,一道道暴裂的聲音充斥著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