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舉一動隨時上報。
韋墨焰揮揮手,前來稟告的子弟如釋重負,急忙退了出去。
“少丞,追過去,不要被她發現。”
門外一聲應承,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中一道身影飛奔而出。
靖國赫赫有名的富商程顯功,正是當年因謀反篡位之罪而被滿門抄斬的蕭家的門客之一。
夏傾鸞對程顯功沒有什麼印象,甚至之前都不知道當年抱著弟弟逃走的人就是他,直到有次跟隨梁大當家在洛陽城外劫掠商隊時遇上程顯功。
若不是相貌與母親阮晴煙如出一轍,夏傾鸞的身世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被許多人所知,不過也虧了這張臉才會被程顯功認出,從而得以與弟弟蕭白相認。那是夏傾鸞這輩子唯一一次在那麼多人面前展開笑顏。
儘管如此,她還是很少與程家或者蕭白接觸。
身為雙天寨三當家時,她是賊寇,不該出現在清白富貴之家;身為破月閣殺手時,她是揹負憎恨與罪孽的江湖人物,更不該和與世無爭的商人有所瓜葛。
想要和弟弟在一起生活的願望被夏傾鸞默默藏在心底,她已經背離了蕭家千金的身份,名字也不再是蕭傾鸞。一身的血債仇恨涅槃了純真善良的蕭家少小姐,浴火重生後是無情無義冷血嗜殺的紅弦,夏傾鸞不想讓自己弄髒的雙手汙染了唯一的親人,蕭家的仇,她一個人去承擔就好了。
這是蕭白第一次邀請她見面,雖然夏傾鸞隱隱擔心是為了息少淵的事情,但還是不忍心拒絕,畢竟弟弟難得開口相邀。
青蓮塢在蘭陵城邊一片肅靜的水岸上,後面接著程家春夏遊湖用的蓮花寶船,程蕭白一身華貴錦衣出神地坐在石桌旁。
夏傾鸞提了口氣,換上溫和的笑容:“蕭白。”
“姐,你來了!”程蕭白驚喜地回過頭。這半日他一直擔心夏傾鸞不肯來,一雙明眸眼看就要望穿了碧水,“我從早上等到現在,就怕你不理我。”
“你要見我我怎麼會不來?”
“姐……”程蕭白欲言又止,準備好的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夏傾鸞輕嘆,眼中一絲黯然:“你是想跟我說息少淵的事吧?”
“你怎麼知道?”程蕭白愕然。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五年來與弟弟經常有書信往來,在進入破月閣之前夏傾鸞就知道息少淵與蕭白的關係,字裡行間也可以看出弟弟對這位年紀略長的知己推崇備至,似乎也只有這人能讓弟弟硬著頭皮來找自己,而這正是她不願在韋墨焰面前提起息少淵的原因。
若是息少淵出了事,蕭白一定會很痛苦。
“姐,少淵他並不想插手江湖的那些事情,只是破月閣殺伐太重,作為兒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被逼得走投無路啊!”
“破月閣殺伐重,重華門豈是清白的?雙天寨我的二百零三個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夏傾鸞冷哼一聲,程蕭白忽地白了臉色,這表情,不該出現在姐姐面上才對。
這樣冷漠,帶著恨意的人,不是他所認識的姐姐傾鸞。
夏傾鸞繞過蕭白身邊,腳尖一踮,輕盈地躍上蓮花寶船,層層白紗在湖面的軟風中獵獵飛舞。
一道血色亮光劃過,船艙的布簾打了個旋,翻卷到湖水之中。
“玉龍公子身為重華門少主,又是皇帝仰仗的重臣,如此委身於艙中未免不太磊落。”
程蕭白一聲低吟。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姐姐。
昏暗的船艙裡響起悠悠男聲,清朗而不失優雅:“蕭白,我就說這方法不行,你也太小瞧你姐姐了。”
隨著一聲淡笑,白得耀眼的身影從船艙走出。眉眼清晰,朗風淺月,嘴角微翹揚起柔和的弧度,連澄澈的眼中也帶著三分笑意。
比之韋墨焰的冷峻與蕭白的柔美,雍容自若溫潤如玉的息少淵兼具著一身俠氣,一直被認為是四公子之首,一身光華流轉便是連夏傾鸞也挑不出任何瑕疵。
息少淵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儒雅的書生:“紅弦姑娘,久仰。”
“姐——”見夏傾鸞拉緊赤情,程蕭白急忙伸開雙臂擋在息少淵面前:“姐,你就聽我一句,少淵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他最討厭的就是與人為敵,如果不是破月閣苦苦相逼他絕對不會違心插手江湖的事。”
千躲萬躲,還是躲不過最糟糕的狀況。
夏傾鸞咬著薄削的嘴唇,眼中猶豫不定。
“紅弦姑娘,我知道蕭家當年被滿門抄斬乃是冤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