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來,定是有重要事情相告,而破月閣中與自己有關的,唯有姐姐傾鸞而已。
雲衣容搖了搖頭:“公子莫急,紅弦姑娘一切安好,不必擔憂。衣容此次前來並非為了紅弦姑娘,而是另一位與公子息息相關的人。”
“另一位?”程蕭白不解地看著雲衣容:“我又不是什麼江湖中人,破月閣內相識的也不過姐姐而已,還能有誰?”
“此人不是閣中之人,但卻與破月閣大有淵源。”雲衣容小心地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後踮起腳尖湊到程蕭白耳旁。
“玉龍公子息少淵。”
“少淵?!”程蕭白不由失聲,“少淵他怎麼了?!”
“不瞞公子,衣容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若被閣主發現定然會沒命。只是衣容不想日後公子難過,所以才冒險前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少淵怎麼會跟破月閣扯上關係?”程蕭白激動不已,兩隻手用力搖著雲衣容雙肩。
“公子且聽我慢慢說。”雲衣容微皺著眉,輕輕抽回肩膀:“息公子前段時間幫助重華門重創破月閣,如今閣主得知他就在蘭陵城內,正派人四處打探他的居所,一旦得知就會派紅弦姑娘前往刺殺。衣容不想見公子傷心,所以……”
刺殺。紅弦。
程蕭白仿若五雷轟頂。
夏傾鸞是他同血不同姓的唯一親人,息少淵則是他情投意合的知己,為什麼偏偏他們會是敵人?
程蕭白的反映盡收雲衣容眼底,曼荼羅般妖冶帶毒的笑意一閃而逝。一切,都按照她的預想進行著。
“程公子,程公子?”
幾聲呼喚後,程蕭白終於清醒過來,只是平素的風流不羈此刻蕩然無存,只剩眼角流離的混亂:“謝謝你……雲姑娘……我會想辦法……”
雲衣容不再說話,輕輕頜首後離去。
程蕭白單純直率,如果知道唯一的親人與摯友是你死我活的關係定然會從中阻止,而紅弦也只有這一個弟弟尚在人世,為了弟弟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只要是程蕭白的要求,她絕對無法拒絕。
息少淵則是個正人君子,且他從來不對女人動手,自然也不會對付紅弦,這樣一來,息少淵與紅弦便陷入了該戰不戰的境地,再加上旁人的誤導,閣主肯定會認為二人之間有私情,屆時紅弦不但不能再留居破月閣,就是能否保準性命都成了問題。
這些,都是盧瀚海分析得出的結論。
從那日在破月閣七層親見韋墨焰的告白後,雲衣容便捨棄了醫道之善——連自己的心都無法醫治,又如何醫得了別人?與其渾渾噩噩失了魂魄一般活著,還不如去奪來自己想要的,正好盧瀚海也想要除掉紅弦,那麼何不戮力同心,除掉相同的眼中釘後再為各自的目的打算?
於是,便有了議事時不經意被透露的息少淵行蹤,也有了今日偷出破月閣捨命相告的感人一幕。可惜沒人知道,這不過是兩個人的設計罷了。
天色黯淡陰沉,雲衣容的心情卻是大好。
一切都不過是場陰謀詭計,為的就是讓夏傾鸞這個名字從他心裡抹去,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走進那人身邊。
“韋墨焰,早晚我會讓你明白,這一生你眼中只能有我雲衣容一人!”
第二十九章 青蓮塢中傾簾霧
一連三天,韋墨焰不曾見到夏傾鸞的身影,功夫不學也就罷了,竟然連門都不出,顯然是在抗議韋墨焰的命令。
要她去殺息少淵本來很平常的一件事,可她偏偏為此賭氣不肯出現,猜疑在韋墨焰心中越來越大。重華門是中原第一門派,其發源就在洛陽,當年夏傾鸞所在的雙天寨恰好就在洛陽邊界,是以韋墨焰才推測二人有可能早就相識。
如果夏傾鸞沒有隱瞞息少淵的行蹤,韋墨焰還不至於如此生氣,既然明知道他是破月閣的敵人還要幫他,無疑是在與自己作對,這一點韋墨焰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他愛的女人心中,只能有他。
“啟稟閣主,中午時紅弦姑娘收到一封來信,之後便往城內去了,至今未歸。”負責看守的子弟戰戰兢兢地躬身稟告。聽說這兩天閣主心情不好,所有負責看守的子弟都暗中祈禱不要輪到自己當值時出事,偏偏自己今日守門時紅弦私自出了閣。
破月閣的規矩,副堂主之下,在閣內居住的子弟除非得到允許,否則不可擅自離開。紅弦是唯一一個經常跑出破月閣卻不曾被責罰的人,但這次情況不同,閣主與紅弦之間似乎有了什麼矛盾,所以才特地下令監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