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紫心下明白迴雪的意思,等她們走後,便來到廊下,召了永和宮的大小奴才站成一順,嘴裡說著:“咱們本都是做奴才的,我也本沒資格站在這同大家說話,只是主子上頭有交待,還請各位聽仔細了。”苗初聽到動靜,便也掀了簾子出來,煙紫接著道:“你們主子性子好,苗初姑娘也是個寬懷的人,這是好事,大家當職也少受些委屈,但還請各位自重,不要因為主子好說話便敢不盡心,岑貴人如今傷了腳,還得大家以後好好侍候,若不然,有一星半點傳到相印殿或是皇上耳裡,那後果,大家可知是什麼。”眾人聽了訓話,心下跟明鏡一般,這下場可能會送回內務府,也可能會挨板子,重一點的,怕是命都難保,於是都噤若寒蟬,過了一會,才有膽子大的輕聲回道:“奴才們記住了。定不敢偷懶。”
岑梨瀾靠在窗下不禁一陣感動,迴雪如此細心周到替自己想到了,也不枉自己跟她相交一場,只是不知道,這王福全急急的叫了她去又是有什麼事。
迴雪到了養心殿時,皇上正坐在書案後愣神,行過禮。皇上便抬起頭問她道:“你跟承熙是有交情的,朕知道,這納蘭,你也是熟悉的?”
迴雪不懂皇上為何如此問,見王福全也一臉嚴肅的遠遠的站著,嘴上只好回著:“臣妾跟他們……是熟悉。”說完這話,自己心裡也是無比忐忑,自己當時跟納蘭有過青澀的時候,但也絕對是相對以禮,並未幹出半分傷風敗俗之事。怎麼如今皇上倒這樣問及,難道是有人在皇上耳裡吹了什麼風?若真是這樣,那皇上又會怎麼想呢?看著皇上臉上一片哀慼。迴雪並不敢多說話,只是靜立在那,等著皇上開口。
“承熙的身子好些了。”皇上拿起一封信,慢慢的把裡面的紙抽了出來道:“這信是她寫來的。你想不想看?”迴雪看著皇上的表情,不好說看。也不好拒絕,只得說道:“請皇上明示。”
“納蘭去了……”
“臣妾知道皇上讓納蘭跟承熙去了西北之事。”迴雪道。
“納蘭死了……”皇上的聲音更加低。迴雪卻是聽的一清二楚,這一瞬間各種滋味湧上回雪心頭,那些曾經的過往如風一樣從面前劃過,本以為還年輕,卻沒想到。怎麼突然就死了呢?心裡一時胡思亂想,不禁一個疑惑,難道是皇上知道了真相。所以找人殺了納蘭,又想到納蘭如今是承熙的丈夫,皇上的女婿,皇上又怎麼會對他下手,思來想去想不明白。只一個死字籠罩在心頭,只覺養心殿開始天旋地轉。皇上在自己面前也越來越模糊,一個站不穩,差點摔在地上,皇上見狀,忙上前扶住道:“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迴雪用手扶住皇上的胳膊,只是內心依然難受,又不能哭出來,只好咬住嘴唇使勁的壓抑住自己。
晚上在相印殿裡吃飯,迴雪也是覺得索然無味,看著桌上的吃食,吃覺得上面都是納蘭跟承熙的影子,前些日子剛失了姐姐,如今又沒了納蘭,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舉著筷子卻是一直流眼淚,煙紫嚇了一跳,又不敢多說,怕勾起主子的傷心事,只好拿著帕子在一邊擦著。過了好一會,才小聲的說道:“主子也應該想想自己肚子裡的……主子心裡鬱結,飯吃的少,又不開懷,對肚子裡的,可是……”話沒說完,便聽到王福全在相印殿門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皇上口諭。”迴雪忙拉過帕子擦了擦臉,正準備起身相迎,王福全已到了內室,給迴雪行了禮,便傳了皇上的話,又端了一份豌豆黃放在桌上道:“皇上吃著這豌豆黃不錯,所以讓端來給鬱嬪娘娘嚐嚐,還請娘娘記得,皇上一會批過摺子就來了,娘娘得準備迎著了。”
煙紫想起來岑梨瀾白天說的,迴雪剛懷孕不久,不便侍候皇上,怕有閃失,如今主子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怕也沒心思侍寢,但王福全過來傳話,自己又不敢違抗,一時徘徊間聽到迴雪應道:“謝公公傳話,我自會準備。”王福全聽了點了點頭,又說了句:“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說著,拿眼掃了掃煙紫。
“煙紫是自己人,你儘管說。”
王福全聽了,才上前兩步壓著聲音道:“奴才說些大不敬的,只是不想鬱嬪娘娘心裡有隔膜,承熙公主如今安好,聽說神思也比以前好多了,納蘭之死,也並不是皇上所為,乃是去西北時因地域差別,他不幸染了風寒,又加痢疾,那裡人煙稀少,又無良藥,所以耽擱了些天,而這病哪裡是能耽擱的,所以……,唉,承熙公主如今住在納蘭府上,一天到晚守著納蘭的牌位,也算是對納蘭的一片情了,所謂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主子還是看開些才是。”
迴雪聽了王福全的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