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那東西了,就是永和宮上上下下的宮女。太監,誰也不準塗抹有一點點香氣的東西,甚至連花都不能戴在頭上,一點花香也不能有的。”
迴雪點頭,她們還算謹慎。
聽說以前也有宮妃懷孕,因懷孕期間跟皇上同房,動了胎氣,失了孩兒,又不想被太后責罰,便說是伺候的下人不盡心,害她摔了一腳。
結果,那妃子受盡了憐憫跟疼惜,而那幾個可惜的宮女,卻被莫須有的殺了頭。
在皇宮裡當下人,就像做主子似的,同樣也是如履薄冰,伺候的好,是本份,應當的,伺候的不好,隨時可能人頭不保,有的時候,伺候的好,也有可能人頭不保。
所以謹慎,是她們進宮這麼些年學會的生存之道。
“你為何站的離我這麼遠呢?”迴雪問奶孃。
奴婢給主子行禮,一般站在三步遠的地方,而奶孃抱著五阿哥,只是站在二門口,卻不肯往前走了,看著很是忌諱。
奶孃抱著五阿哥福了一福:“如今不能用香料,也不能插花,因奴婢經常給五阿哥餵奶,所以……身上有一股子很重的奶味兒,不好到鬱妃娘娘面前站著。”
這個奶孃倒是細心。
迴雪點點頭,算是知道了,見五阿哥這會兒抱著奶孃的胳膊使勁兒的搖著,像是想到院子裡去玩,迴雪又看看岑梨瀾的臉色,便交待奶孃:“好生看著五阿哥,岑嬪如今雖懷著孩子,但心卻惦記著五阿哥的,你們看好五阿哥,便是伺候好了岑嬪娘娘。”
“是。”奶孃抱著五阿哥走了。
岑梨瀾伸出胳膊,想再看看五阿哥,或者像往常一樣,讓五阿哥鑽進她的懷裡鬧騰一陣子,直到奶孃掀簾子的聲音嘩嘩響起,隔著竹簾子,岑梨瀾漸漸看不清奶孃,也看不清五阿哥了,才失望的低下了頭,用手去摸著手指甲。
她覺得很悶,院子裡的陽光如此熱烈,她卻覺得像是雷雨欲來的悶,悶的她心裡堵的慌。
“你說,五阿哥以後會不會跟我生疏了?”岑梨瀾說出了她的擔憂:“就像三阿哥那時候跟榮妃好,卻不要他的親生額娘一樣。”
迴雪走了過去,坐到床邊,拉起岑梨瀾的手:“你不要胡思亂想,五阿哥這麼小,他懂得什麼?再說三阿哥又怎麼能跟五阿哥比呢?三阿哥是被榮妃教唆壞了,五阿哥自小養在你身邊,又沒人教唆他,你自然不用怕的,或許以後你給他生下一個小弟弟,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宮裡的孩子寂寞,不像宮外的那些孩子,有小風車,小木馬,小泥人玩,也不能天天跑的一身汗,不能在泥水裡打滾,有一個孩子跟五阿哥做伴,他長大些,懂了這些,會高興的。”
床上的緞子又涼又滑,像是一個女人的麵皮,迴雪細細的撫摸著,觀察著岑梨瀾的臉色。
懷孕的女人,本容易胡思亂想,何況五阿哥的生疏,連回雪都看出來了。
只能儘量勸說了,還好岑梨瀾相信了迴雪的話:“以後有五阿哥帶著小阿哥,再加上四阿哥,倒也熱鬧,如今就想著趕緊將腹中的孩子生下來,不然,唉。”
迴雪笑道:“當初哪吒的娘懷了三年才將哪吒生了下來,你這才懷了幾天,就懷累了?最少得十來個月呢,不著急,你且養著。”
岑梨瀾撩著床上懸的真絲繡花床簾,指著圓桌上的禮物道:“你看,才幾天,堆了那麼些,剛送來的幾件,我還看了看,後來誰送的什麼,我連看的功夫都沒有了。”
迴雪笑:“若你生下阿哥,以後要收的東西可多著呢,如今不過是後…宮中眾姐妹送的,以後,前朝的臣子怕都會聞風而動。”
“我怕的就是這個,如今只想淨養著,不想天天應酬這個。”岑梨瀾搖搖頭。
迴雪起身,叫了苗初進來,讓她將圓桌子上的東西收到裡間去,然後又拉她到一側交待:“一應吃的,全都扔了,不管名貴不名貴,一件不留,那些布料,簪子的,只管收起來,不要放在岑嬪身邊,也不準岑嬪懷孕期間用。對了,還有那幾盒瞧著不錯的香粉,也扔了。”
苗初看著桌子一盒盒的人參跟香粉,想著扔了,難免可惜,可迴雪說扔了,自然有她的道理,苗初好的地方,就是從不多問,只管執行,當下給禮物分類,將布料等物放在庫房裡鎖起來,不管是人參還是鹿茸,通通收拾出來扔的遠遠的。
迴雪這樣交待,自然有她的道理。
宮裡,死於嘴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偷吃東西的,可能死,吃了別人送的東西,也可能死。
這些吃食裡面,包括燉湯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