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斗篷,看了眼還沒有開春之勢的景象,感嘆了一句:“今年的冬季可真漫長。”
“快六月了,是夠長的,祭師說這是近百年來最漫長的一次冬季,真冷。”輕塵的手搭在自己隆起的腹上,原本清瘦的身形也稍稍被喂胖了一些,她白皙的小臉被凍得微微發紅,眼睛卻盯著前方,守城的侍從們在這樣寒冷的冬季都被嚇出滿頭大汗了,一雙雙眼睛卯足了勁隨著輕塵轉,生怕王妃挺著個肚子出什麼事,那可就不是掉腦袋那麼簡單了。
“您既然知道冷還來這活受罪。”綠蕪嗤了一聲,但還是寸步不離地跟在輕塵身邊,就連她都滿頭大汗地盯著輕塵的肚子,光是看著就覺得重,真難為將軍如此清瘦的人,卻要日日挺著這個肚子。
按道理,輕塵這種快要臨盆的人了,綠蕪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從王城裡出來,跑到這個地方站著,但輕塵是什麼脾氣,雖然心平氣和,但做了決定的事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綠蕪,你不懂,我喜歡這種感覺。”輕塵搖了搖頭,站在城門之上是夠冷的,可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如同幼年時站在城門上等待爹爹凱旋的大軍歸來時一樣,等巖止英俊威嚴的身姿闖進了她的視野裡,那一瞬愉悅的感覺讓人懷念,在這挨一會凍也值得。
綠蕪可不買帳,仍是不滿地念叨:“我覺得我現在是愚忠,往後可不能事事都聽您的。”
輕塵扯了扯嘴唇,好像在笑,忽然之間,她漆黑的水眸好像一下子綻放出了萬丈光芒,晶亮晶亮的,果然,大賀城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黝黑的騎兵隊歸來,馬兒呵著白氣,厚重的城門被拉開,發出低沉的聲音,就像沉鐘敲響一般,巖止月白色的王袍穿在身上,端坐於黝黑的馬背上,英挺的身姿彷彿要與這白茫茫的天地融為一體。
他俊美的容顏上掛著優雅而威嚴的淡笑,漂亮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如同一個無所不能的天神歸來。
可當他的視線掃過城樓之上立著的那道嬌小的身影時,就算這個小女人正笑咪咪地咧著嘴看著他,巖止的眉間還是立即嚴厲地擰了起來,下了馬,一句話也不說,突然冷下臉的單于王嚇得所有人都立即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起來。
輕塵也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著忽然背上就空了的克拾拉,克拾拉正在城樓下齜牙咧嘴地朝她露出挑釁的模樣,好像在嘲笑她,又有點像在幸災樂禍。
輕塵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身子一輕,當即被巖止給抱了起來,她笑眯眯地迎頭,卻對上巖止嚴肅的不悅之色。
輕塵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巖止……”
巖止掃了眼輕塵看起來有些吃力的肚子,又看了眼被凍得小臉發紅的輕塵,頓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斥責她,不由分說地,巖止抱著妻子和她腹中的孩子徑直往回走,但就是不說一句話。
輕塵回過頭去瞥綠蕪,卻見綠蕪明目張膽地別過了腦袋躲避她的視線,輕塵失望地收回目光,耷拉著腦袋縮排了巖止的懷裡:“你是不是生氣了?”
看她這示弱的模樣,巖止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把輕塵放到了克拾拉背上,然後自己也翻身上馬,入坐在她身後,修長的臂彎圈住了她:“我不過是視察幾個部落,告訴過你不出半個月就會回來。”
“可是我就是想站在這看看。”輕塵縮在巖止的懷裡,只覺得無論天有多冷,巖止的身體卻總是暖烘烘的,讓人靠著便舒服。
克拾拉跑得很穩,生怕顛著了輕塵,雖然它經常和輕塵作對,但看到輕塵那肚子,就知道目前的她惹不得。
巖止圈著輕塵的手臂一緊,有些憐惜地撫了撫輕塵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巖止,南部的叛亂不要緊嗎?”輕塵自然知道巖止心中在思慮些什麼,再有一個月,銀就該出世了,雖然他們誰也沒說,但近來大賀城裡的氣氛越來越凝重了,巖止和她都在緊張銀的出世。
“每年冬季都免不了出一些亂子,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東西,你無需為這點小事操心。”巖止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他溫暖的體溫總算把輕塵給暖和了過來。
“那……”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為你造一個金籠子。”巖止忽然打斷了輕塵的話。
“嗯?”輕塵聽得一楞一楞的,克拾拉已經停了下來,巖止直接抱著她入了王城,連腳都不讓她沾地,一路進去所遇到的侍從侍女紛紛驚惶地退到兩側行禮,連頭也不敢抬,輕塵倒是已經被訓練得習以為常了,以往巖止這麼公然地抱著她,她還會感到窘迫難堪,如今卻能面不改色了。
“這樣我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