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鬆手,輕塵原本被溫熱的掌心包裹住的手驟然又與冰冷的空氣接觸了,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暗暗打量巖止的目光,輕塵什麼也沒說,很乖巧地拉躺了下來。
她竟然毫無負擔感,也許是因為身體太過疲倦了,身子又習慣性地呈弓的形狀曲著把自己抱成了一團,呼吸很快便平穩了,看來是睡著了。
巖止依舊維持著剛才坐在那裡的那個姿勢,他高大的身軀淹沒在這濃濃的黑暗裡,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可這座大山卻莫名地讓人感到寂寥。
大漠的夜風吹得沙丘都變了形狀,孤狼的嚎叫聲此起彼伏著,那美麗的中原女人坐在馬背上,白色的紗巾遮住了她的容貌,只留下那一雙看得會讓人的心也跟著淪陷的美麗的眼睛露在外面,她的手中握著韁繩,分明隔著面巾,可他竟感覺她殷紅的唇畔是在向上勾起的。
“母親,你要去哪?夜很深了,容易迷途,明日孩兒奏請父親大人,讓人護送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少年孤零零地站在荒天大漠之中,他淡綠色的瞳孔緊緊盯凝著那個坐在馬背上的女子,少年的輪廓,竟與那女子有幾分相似。
“巖兒,大漠不會使母親迷途。”女子的眼睛泛著柔光,看著那孤零零追出,欲阻止她離開的清俊少年。
少年的眼睛驀地一黯,仍然清瘦的少年忽然低下了頭,與女子說話時的聲音竟也有些發涼,沒有人會看到他的目光閃爍,交織著痛苦與失望:“母親,將來,他們會說,我的母親背棄了父親大人,是匈奴帝國的叛徒,而我,是叛徒的兒子。”
女子竟是笑了,溫柔得比那樣的月光還要迷人,可她的眼睛裡卻泛著從未有過的決絕,沒有挽回的餘地。
少年忽然從身後抽出了弓箭,冷箭搭上了軟弓,對準了馬背上的那個女子,他還那麼小,可她一點也不會懷疑,這個孩子的箭絕對可以穿透她的心臟。
“你若離去,此箭將會穿透背叛者的胸腔。請留下,母親,我會當作今夜的事沒有發生過。”少年淡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