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
“本想為匈奴王巖止大人準備一個驚喜,實在是太失禮了,這禮物好像半路上出了岔子,沒能讓您盡興啊。”弓青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狹長的眼睛,他消瘦的個頭坐在馬背上,又沒有穿鎧甲,一身薄衫,隱約可見裡面纏繞得慢慢地繃帶,頓了頓,弓青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依舊用那散漫的語調緩緩說道:“既然被你發現了,那也沒辦法了,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巖止那方所剩的軍隊也就幾千人了,還都是殘兵損將,每個人身上至少都被開了幾道口子,而弓青這方卻是休養生息過的數萬軍隊,弓青嘖嘖了兩聲,無比惋惜:“壓倒性的戰事,打起來可真無趣啊。”
巖止的手已經覆在了他冰冷的刀身上,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那柄泛著冷光的彎刀竟然在震動低鳴著,好像有了靈性一般,克拾拉黑溜溜的雙眼泛光,腳下已經蠢蠢欲動,從人到馬,只巖止一個人竟然就讓弓青身後的幾萬大軍有些遲疑了起來,這可怕的氣場,是……是怎麼回事?
“差不多該結束了。”巖止忽然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弓青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本來今天不打算親自出馬的,不過這迷陣莫名其妙就被人給破了,一不小心把他的行蹤給暴露出來了,看來不打都不行了。
旗幟揮下,頓時間,弓青身後的大軍像崩塌的積雪,席捲而來的暴風雨,轟然滾落的山體巨石一樣衝了上去,巖止卻依舊巍然不動,但令弓青沒有想到的是,巖止忽然淡淡地勾起了唇角,那笑容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待東胡大軍衝進殺場之後,那原本淡去的霧氣又開始變濃了起來……
這下好了!
原本這迷陣是為匈奴人準備的,在迷陣中,人數多的那一方反而處於不利的地步,東胡大軍就這麼衝了進去,情勢逆轉啊,原本是把別人當老鼠耍弄,現在自己成了被貓耍的老鼠。
弓青四周一時間也空了,頓了頓,他忽然眼睛放光地哈哈笑了出來,那興致勃勃地樣子,看起來真的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喜。
“有趣有趣,太有趣了!我就說嘛,普天之下,和誰作對都沒意思,只有你巖止作對才有意思!”
看來巖止派出去的那兩百人根本不是去探路的,這個狡猾的男人,竟然一本正經地把自己的軍隊都騙過了,不動聲色地派人破壞這個迷陣,老先生的迷陣他們當然是無法破解的,使盡渾身解數最多也只能出現像剛才那樣忽然失靈的片刻,他就利用了這片刻,瞞天過海,逆轉局勢啊。
有趣有趣,實在太有趣,原先這壓倒性的局面看來發生了變化,現在大家遇到了一樣的事,在同一個迷陣裡,打起來也算公平了。
弓青的話音剛落,忽然一道冷光閃過,弓青身子及時後仰,但卻無法徹底躲閃開來,臉頰上一辣,他抬起手一摸,竟然摸出了一手的鮮血,嘖嘖了兩聲,弓青似乎有些興奮:“臉上被開了一道口子?有意思。”
弓青話還沒說完,巖止高大修長的黑色身影就已在迷霧中漸漸清晰了起來,他幽綠色的眼眸裡一片冰冷,那柄鋒利的刀刃已經架在了弓青的脖子上,低沉的嗓音像是的地獄的靡靡之音,要奪人性命:“接下來可就是腦袋分家了。”
弓青大駭,那一臉的茫然顯然還不在狀態,他想往後躲去,哎呀一聲慘叫,不料卻踩到了自己的衣襬,踉踉蹌蹌地摔了一跤,往後滾了好幾圈,等坐在地上的時候,臉上已經是一片發暈的模樣了,鼻青臉腫,看上去很滑稽。
巖止皺了皺眉,這傢伙在搞什麼名堂?
就在這一瞬間,弓青的嘴角陡然露出一絲森冷的詭異的弧度,嗖嗖,破風的聲音近在咫尺,那速度之快,頃刻間就要穿透巖止的頭,那箭來得詭異,就是巖止這樣慎密的人也不可能會發覺的。
哐當!
巖止卻是連眼也不抬地側了側腦袋,好像那速度快得如同閃電一般的箭矢在他的感官範圍內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攻擊一般,那支奪人性命的箭矢擦過了巖止的耳際,而此時巖止卻是神色一冷,手中的刀鋒頓時向下一壓……
怦怦,怦怦,怦怦……
巖止忽然悶哼了一聲,渾身霎時間冒出了慢慢的冷汗,他的瞳孔驟然間一縮,好像正在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疼痛,整個人中了邪一樣僵在了原地……
他的眉頭蹙得緊緊的,竟然在這時候……
弓青看傻了眼,哎呀了一聲,唇角瀰漫的笑意卻越發深刻了起來:“就這麼結束了啊……”
那口氣,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