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顧以颭深深自省。
此時被以颭捂著嘴、夾在懷裡卻絲毫沒有驚慌的小傢伙,不慌不忙地敲了敲以颭手背。看他這眼神,顧以颭覺得確實也沒有繼續捂著的必要,隨即撒了手。
果然這位是相當鎮定,整了整衣服才對著以颭開了口,一開口就是小孩子特有的童聲:“我說今天有人要挾持我,讓他別送他還不聽。你把他送回門裡吧,要不等會又該有人大驚小怪了。”
說完又轉頭向以橋,“你命相不錯,請我吃東西吧,我給你找個好婆家。”
***
龍江街頭,一個男人肩上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娃子,旁邊跟著一個年輕女子,活脫一副三口之家的模樣。
“丫頭,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七八歲,狗也嫌?”
坐在以颭肩頭之人抓了抓以颭的頭髮,“哦,很軟嘛!本王九歲了。”
“停——”顧家師兄忽覺頭皮一緊,這手剎用起來還真順手,“吃那個。”
剛被從肩上放下來的小王爺,不等站穩就跑向路邊一個寫著“錦”字的小攤處,爬上板凳就攏起手朝四周喊起來:“快來吃錦絲頭羹呦,不要錢,不——要——錢!”
街上來往的人聽著都是一愣,賣羹的攤主立刻把他扯下來,急赤白臉地兇他。
誰知小東西馬上就轉了一副純真的表情,眨巴著大眼睛甜著聲音對小販說:“今日我生辰,爹孃說要請大家一起吃我喜歡的東西,替我一起高興,這樣不可以嗎,大叔?”說完又向著攤主大叔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
“這樣啊,當然可以,怎麼會不可以。”於是街上響起了一長一少兩個聲音,“來吃錦絲頭羹哦,管夠不要錢!不——要——錢!”
看著立時湧向小攤的路人,顧家師兄妹又一次心靈感應似的互看了一眼。
“師兄,這就是他們說養孩子費錢的原因嗎?”
“沒事,將來生了孩子交給秋白,養出來的管保一個比一個省錢。”
“你們倆不吃碗嗎?很好吃哦,爹,娘。”
如此這番又同樣在旋炒栗子、雪魚糕、甜李子漿、兩吃海瓜子等一系列小攤上演後,忍無可忍更主要是口袋要空的顧家師兄妹,一把抱住了正要走進某酒樓的赤郡小王爺。
小王爺一臉安慰地對他倆說,“放心,知道你們要沒錢了,這頓只請我就夠了。”
看著吃飽喝足的小傢伙舒心地拍了拍肚子,顧家師姐終於抽搐著眉毛表示自己要忍耐到極限了。
“你家在哪?自己走得回去吧。”抽搐著眉毛的以橋問。
“我姓程名修已,你隨我姐叫我小修就可以。”說著他又轉頭一臉平靜對著旁邊的以颭道,“你還是要叫我王爺。”
顧以橋本來就對這小傢伙沒什麼興趣,被他這麼一套近乎更覺沒意思了。
“小王爺,我師兄有事要問你,你同他慢、慢、聊。”
“幹嘛不想聽,你少時幾經劫難,卻屢遇貴人,可見一生之重運皆在年少;此時本命宮中紅鸞星動,今明兩年定會與人結親,三朵桃花一貴一富一至情,難道你不想聽聽跟哪個能對得起此生業緣?”
聽小東西這麼說,顧家師兄一下又把起身要走的以橋拽了回來,“橋丫頭,聽這東西說得多玄多有意思。”隨後有一臉奸笑地湊近小王爺小聲問:“那,我是一貴一富還是一至情?”
小王爺沒理他,對著以橋又是一頓看,又一陣才緩緩說道:“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若是你選前兩個富貴之家,這句話送給你。”
“什麼意思?”以橋沒聽明白。
“就是說你覺得大師兄美,那是因為師父太醜襯的;你覺得大師兄好,是因為師父太壞顯的。”顧家師兄點著頭解釋到。旁邊的小師妹撇了他一眼,卻暗暗把師父跟眼前人調了個兒,隨後頗為認同地也跟著點了點頭。
“至於那位至情人,”小王爺說著嘆了嘆,“此情雖令人動容,只恐不能偕老,還是不選為妙。”
此話一出,以橋眉間不經意一簇,斷言未來這種事她雖然不信,可聽到這種話是在說自己身邊的人,任誰也不能絲毫不為所動。
“哈?是說我要早死嗎?”
顧以颭苦著臉大叫一聲,順便預設小東西口中的至情之人就是在說自己。
“喂,你說話呀,老子到底是哪個嗎?你這個好色的小屁孩,我家橋丫頭一句沒問你就說一堆,你吃得老子口袋都空了也不說嘴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