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坦蕩的表情,便是錢氏也驚住了。
若是一般的閨秀,定然止不住好奇立即就地開啟信封,一瞧其中的內容。但她卻沒有,這信完好無損。再且眼前五侄女的這份從容鎮定,也在錢氏的意料之外。
信是早前就先到了自己手裡,琢磨了許久,錢氏才讓婆子給如錦送去。
雖然自己也很好奇這信中內容,但知曉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二房現今想自立門戶,氣焰越發的高漲,就是自己平日處起事還得顧著她們一房。真是給她們幾分顏色就開起了染坊,也不想想,這薛家到底是誰在當家
本來為了俞太太靈位的一事就敢鬧那麼久的彆扭,上回還非要自己給阿蓮一個處置。怎麼說,那丫頭都是自己院子裡出去的婢子,不管她心裡怎麼想,暗地裡要怎麼做,可面上總得給自己留幾分臉面吧?
錢氏越想心裡就越是不甘。
現如今,還真是越發的膽子大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都敢同外人書信往來,還是與唐家
唐家是何府人?他們家出來的信又是什麼分量,如果讓外人聽到風聲,又會帶來什麼後果。難道這些種種,五侄女心裡一點都不知曉?
錢氏雖也猜不透這信的緣由,更不知是出自誰手,但怎麼著也得藉此壓下二房的氣焰。真是不當家不知當家的難,難道她們還想同上次一樣,等闖了禍就撒手不管,讓自己來替她們收拾後果?
錢氏逼近一步,望著廖氏剛接至手中的信,大聲道:“誰來的信?”
話是對著廖氏說的,目光卻時不時地看向如錦,眸中的不悅之意絲毫不遮掩。
廖氏拿著信也瞧了瞧,上面除了五個字就再無其他,沒有署名,也不知是誰派人送來的。此時聽到錢氏的問話,更是手足無措,廖氏低沉就回道:“這上面並無署名。”
如錦見自己母親忍氣吞聲,在錢氏面前很明顯連頭都不敢抬。心中頓覺愧疚,先不說這信是為何而來,但總是自己連累了母親,如錦往前一步看著錢氏就道:“大伯母,您若是想知道,便大大方方地開啟瞧了便是。母親同您一塊兒進屋,大伯母您都不知這是誰寫來的,母親又如何得知?”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伏低
如錦說得別有深意,一臉嚴肅地就看著錢氏。她自然知道這府中上上下下都是大伯母的人,這信不管是從薛府的前門入還是後門進,都是要先過了她的手。
如錦可不認為按著錢氏當家的手段,下人拿了外人的銀子就會真的悄悄將信送過來。便是自方才白英話中所說,道那婆子只在花園就將信給了她,可見這信在那婆子心裡就並不怎麼慎重。
所以,如錦才遲遲沒有開啟看其中的內容。卻不料,錢氏還真是速度,自己這凳子還沒坐熱,她就帶著母親過來了。
這一次,休要再抓了自己的錯處讓母親難堪
錢氏不防如錦會說出這話,當場就僵了臉色。轉過頭卻見原本大條直接的五侄女此時眸子顯得無比認真,對自己隱隱地還含著一份警告,當下子就被詫異住了。
但錢氏畢竟不是沒見過場面的人,自然不會因為這麼一個黃毛丫頭的表情就被攝住。不過須臾,錢氏就沉臉張口道:“你倒是一點都無所顧忌。”
如錦後背挺得直直,“未作虧心事,何來心虛?”語氣雖輕,但話意卻也很堅定。
如錦心知這個時候不能懦弱。母親對錢氏,明顯是從前就養成的性子,平日裡想要一爭高下,私下裡也少不了爭鬥,但是真到了大場面,卻還是一切都聽從她的話。
錢氏今日是有意刁難,故意讓人先將這信送來,再湊巧地帶著母親過來。難道她就那麼有信心,這信中的內容有所陰謀?
不過,信自唐府出,再送給自己,卻也是個抹不了的事實。等下自己要如何分辯,與唐家的關係?
如錦心裡忍不住就咒罵,這是誰沒事做送來這麼一封信。也不知對方是有心還是無意,便是就交給了薛府的下人。這不擺明著要暴露嗎?
如此想著,如錦倒有些感謝這袖中信的主人。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到底都瞞過了眾人,否則讓大家知曉,少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暗暗搖頭,隨著面前的錢氏自廖氏手中接過信,如錦的一顆心也是提到了嗓子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錢氏手中的動作。
會是誰的來信?
錢氏開啟信,將信封遞給旁邊的齊媽媽,抬頭看了一眼如錦,見對方神色自若,手輕輕一抖就展平了信紙。
旁邊廖氏耐不住好奇,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