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然微微皺眉,復想起了什麼,便說道:“早前酒席的時候,我看著他也挺正常的。其間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就在那喝悶酒,後來索性與那些哥兒鬧了起來。”
如錦記在心上,“哦”了一聲道:“哥哥不用擔心,回頭我問問他。”
“嗯。”
撩了車簾上去,唐子默斜靠在車廂壁上,雙眼有些無神,卻模糊地瞄了眼如錦。見他眉頭皺緊,以為他酒勁上來,如錦取了車上案几上擺著的茶水就倒了遞過去,“喝杯茶,解解酒吧~”
唐子默看了她些許,最後卻是手一拂,聲音沙啞道:“我不渴。”
如錦見他明明很難受,就又湊近了幾分,柔聲道:“喝了那麼多酒,你一定難受,還是……”
話沒說完,“哐當”一聲,竟是茶杯碰撞車壁最後落在藏青色地毯上。如錦擱在空中的手還沒收回,對方眼中的不耐一閃而過,跟著沒好聲地道:“說了不要喝就是不要”
竟是有些孩子般的任性,但顯然還含著不快。
如錦僵硬著表情收回了手,察覺到他衣上濺著的茶水,拿著帕子的手想要上前,卻似想到了什麼,只將帕子放在一旁,輕道:“擦擦吧~”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埋怨。
唐子默果真連瞟都沒瞟那條帕子一眼。
車廂內很安靜,如錦心頭苦澀蔓延,覆了睫毛,斂了神色,安靜地坐在一旁。偶爾聽得唐子默打酒嗝,空氣中便是酒氣橫生,如錦亦會抬頭看他,後者只將頭靠在車壁,眼睛眯著,也不曉得是睡著還是醒著。
經過巷子的時候,路道有些不平,馬車亦有輕微晃動,如錦見他的頭搖晃著,便取了旁邊的軟枕,想給他墊在腦後。手方伸過去,唐子默便睜開了眼,她的臉上閃過驚訝,望著手中的軟枕就說道:“我怕你撞疼。”
唐子默卻瞧了她幾眼,最後抓過如錦的手腕就將她往自己身前帶。
手勁極大,如錦的手一鬆,軟枕掉在一旁,不明所以地望向丈夫。
唐子默眼神複雜,手上微微用力,見著她疼地蹙眉卻並不放開,張口就言道:“我待你可好?”
如錦微滯,抬眸望他。
“你自己說,我待你可好?”唐子默的手勁越發大,還不停晃著如錦。
“你對我很好、很好。”如錦連忙回話。
唐子默這才小了力道,左手固著她的腰際,喃喃道:“那你為何還不滿,為何還要抱怨?”
如錦聽得糊塗,方想再問的時候,卻覺手上一鬆,身前一重,竟是唐子默直直倒了下去。如錦動了動,卻發覺根本搬不動,只得由他這樣靠著。耳邊還有他沉重的喚聲,“錦兒、錦兒……我待你可好?”
不知為什麼,被他這番莫名對待,如錦反倒是沒有生氣,只覺得他的聲音喚得讓人心情沉重。
唐子默枕在如錦的肩上,撥出的酒氣全都灑在周圍,她微微蹙眉,有些難聞。肩頭酸楚,下意識地想往旁邊躲去,腰間的手卻收得更緊,那綿長又幽深的喚聲再次響起。
“錦兒,我待你那般好,為何你還要埋怨,真的是我做的不夠嗎?”
如錦聽了心中微顫,低頭看他,他卻依舊睡得很沉,似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想起上次去利吉大道那,回府的時候在馬車上他也是這般異常,如錦隱隱覺得又是因為自己。
他到底是聽到了什麼,怎麼只揪著問待自己好不好?這樣的問題,答案不止是自己清楚,他亦是明白的。
沉思了許久,突然又想起亦然的話,說席間唐子默出去過一趟,緊跟著回來就變了。
難道是見了什麼人,又是誰會與他說關於自己夫妻間的事情呢?
第三百十四章 反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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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四章 反調戲
醉酒的人是不好伺候的,滿身酒氣不說,說他是醒著的吧,卻又不動;說他睡著了吧,扶他去沐浴,又會吵鬧著推人。不得已,只好讓婢子端了水來,如錦幫他簡單擦了擦,換了身乾淨的寢衣。
然才弄好,他卻是難受地就湊出床頭吐了,汙穢沾了踏板,如錦閃身不及,自是遭殃。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夜,如錦見慧兒二人也是疲憊,便讓她們下去歇息,由白芍二人在旁邊屋子等待傳侯。
床頭外的案几上擺著醒酒湯,唐子默卻似是鬧著性子,硬是不肯下肚。如錦擔心等會又有狀況,並沒有上床,只坐在旁邊。熟睡中的唐子默眉頭微皺,燭光搖曳下,安詳中尤帶了幾分剛毅,比往日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