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敞開的窗外,明媚的陽光有些耀眼,七彩的光暈奪人眼球。他想起從前滿室銀光,她滿頭青絲枕在繡花枕上,如上好的絲綢,安寧靜謐,偶爾風吹拂過她的臉頰,若隱若現,他總是伸手替她拂過。
那時的他,不知何時習慣了夜出。在平易王府的事本不棘手,他卻總給自己尋各種理由出宮,最後不知不覺便會走到她的院落外。
他讓她沉睡,她聽他訴說心裡的話。
那段歲月,是他所珍惜不已的。
背光而立的女子,面上還是懵懂不解。
隔了那麼久,頭一回當面與她交談,縱然她對自己是如此的陌生。
“坐。”他伸手。
如錦依舊站著,只是不知為何,面對這位四皇子的時候,她竟緊張不起來。對他的身份,她本該恪守禮儀,但現在,所有的情緒變動,只是因為前世。
“難道你想我一直這樣抬頭與你說話?”
他的聲音談不上嚴肅,清亮低沉,透著莫名的意味。
如錦慢慢地坐了下來,雙手置於身前,沒有正面迎他目光。他的坦白與直接,讓她不知所措,該以何種身份面對他?
“我還是習慣與喚你落槿。”
如錦不再強調,出口卻是:“她是怎麼死的?”
直奔主題,她卻用了“她”。
“原本事不關你,最後卻連累了你。”四皇子的話中藏著些許愧疚,“我以為我去尋你做的夠隱蔽,卻不想還是被人給發現了。”
“後來呢?”如錦想知曉成親那日的真相。
四皇子卻並不著急,徐徐道:“其實我一直都知曉你是他的未婚妻,原先我總以為自己只是迷戀你帶給我的靜。我覺得在你的跟前,讓我拋卻煩惱,很多事可以肆無忌憚的說,不需要隱瞞。而你,永遠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沒有算計、沒有防備,就那樣簡單的相處。
但人都是貪心的,永遠不會滿足目前得到的。當時方聽到你們要成親的訊息時,縱使早做好的了準備,心底卻還是失落。我以為我只是介意,介意從今後你會躺在別人的懷裡。
我以為那不是情,只是因為今後我再也沒了傾訴的物件。很難想象,到時候你的身邊躺了另一個人,我在掀開床幔時,你該是如何的表情。”
四皇子說著頓了頓,一瞬不瞬地盯著如錦,“我以為我只是在意這個,我想著你不過就是一內宅女子,能有多少分量,怎麼能因為你而妨礙了我的計劃?”
如錦一直專注地聽著他的話,雖有驚詫,卻沒有詢問。
原來,陳浩寧所說的,見到有男子入夜後進了自己屋子,是真的。
雖說面色如常,但心底早就洶濤波浪。真相竟是這樣,那麼多的日子中,居然一直有人陪著自己。想起那樣的場景,她都後怕,不是一回兩回,以他熟稔的口吻,怕是經常吧?
自己渾然不知,居然也無人發現?
等下……如錦突然抬眸,問向對面還沉浸在過去回憶中的男子,“木香是你的人?”
四皇子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樣一句,她該緊張的是那些她不知道的黑夜中,自己有沒有過分的舉止吧? 怎麼聽了半天就問了一個婢子,難道她一點都不關係自己和她之間?
他倏然蹙眉,抿緊了唇望她。
見他這反應,如錦又問:“不是?”
他還是望著她,似乎想看清她內心所想。
在如錦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開了口:“不是。”聲音很冷。
蘇瑾妍疑雲更濃,她以為會是他讓木香對自己下了安神藥,才致使晚上沒有知覺的。
“我只是點了你倆的睡穴。”四皇子解釋後,繼續方才的話題,“我確實是太高估了自己,近一年來身邊再無一個貼心可講知心話的人。你說說,為何命運會是如此?
天下如此之大,我卻獨獨選中了你,對你傾訴我心中所有。你不記得我,你甚至不知曉這個世上有我這樣一個人,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每當煩躁不安的時候,踏月而來,對著熟睡中的你說會話。”
“你只是尋一個傾訴者,為何一定偏是她?沒有了她,你可以找第二個、第三個。”如錦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感情。
四皇子握了握拳,又深深閉了閉眼,無奈道:“我也以為這樣可以。但是與你之間,早就不是一朝一夕。面對旁人的面容,就算我知曉她沒有意識,但我亦開不了口。這一年來,我嘗試多次,甚至連酷似你的庶妹都嘗試過了,卻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