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亦然情況平復了些,如錦才讓冬芝至外室說話,“哥哥都說了些什麼?”
冬芝望了眼如錦,吱唔道:“沒、也沒些什麼。少爺就是發熱糊塗,說了幾句胡話。”
“冬芝,你都拿話來搪塞我了?”
在唐府主家了一段日子,如錦身上已經慢慢養成一股威嚴。便是蹙眉冷眼等細微動作,都不似從前那般溫婉,帶著掌權者的氣勢。
冬芝攝於她,低頭規矩道:“夫人說,少爺是聽了那些匪人的胡言,稱不準危言聳聽。”
“到底是什麼?”
“二爺迷糊間,總是在強調他的身份,好似有人說他不是夫人兒子一般。”
如錦心下一跳,緊追問道:“誰說的?”
“就是對少爺他下手的那些人。”
如錦呆滯了幾分,“又是那些人?”
雖不知到底是誰,但已經不是頭一回對他下手了。上回還算是輕微,這次這樣重的手,是要有所行動了嗎?既然早已至燕京,既然知曉了秘密,又為何總是躲在暗處,偏生生地不出手?
就這樣三番兩次地打他,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還說了什麼?”
冬芝想了想,又回道:“聽說,那幫人對少爺說,說是他好日子過到了盡頭,這些年享有的一切,也是時候該還了。”說完眼神不安地望向了旁處。
如錦聽後步子微挪,臉色變了變。
父親和母親,到底知不知曉這個事?
冬芝剛才的模樣,明顯是有所吱唔。但凡誰聽了那些話,心中都會藏個疑心,何況是廖氏?可是剛剛,她卻沒有提一個字。如錦不禁在心中推敲,她是不是早已從哪裡聽到了什麼風聲?
這般不確定著,如錦就對冬芝吩咐道:“你且在這好生照顧哥哥。”說完提步就復往廖氏的屋子去。
廖氏還半靠在炕上,眉色沉重,見到如錦的時候漫不經心地睜了睜眼,緩緩道:“見過了,你哥哥怎麼樣了?”
如錦站到她身旁,琢詞回道:“跟您說的一般,還昏睡著呢。”
廖氏疲倦地點了點頭,“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好端端的受這樣的苦。”
“母親,真的查不出是何人所為嗎?能這樣明目張膽生事,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說不準背後還帶著什麼陰謀。”
廖氏瞧了瞧她,最終還是搖頭,“對方是有目的還是陰謀,都是有備而來,安排的人又豈是簡單就能被查到的?好了,錦兒,這個事你不必操心。”
“母親,我這怎麼能不擔心呢,那躺著的可是我的哥哥啊~”如錦蹲下,雙手按在廖氏膝前。
廖氏摸了摸她的額髮,寵溺的目光不減,卻又似夾了些別的,最後露出抹放心的笑容,“真的沒事,府裡還有你父親,一定能查出來的。你也切莫總惦記著,在夫家可還好?聽說唐夫人近來好些事都交給了你主持,累不累?”
“女兒好著呢~”
如錦很明顯感覺到她在故意轉開話題。既是這樣,她也不好再提那事,陪著她用了午膳又歇了會才離開。
馬車在雅緻茶樓門口停下,方下車便有人出來招待,“是唐二奶奶吧? ”
如錦點了點頭,心中又藏著疑惑。
明明還未至約定的時間……
“請隨小的來。”
不是第一次過來,如錦亦不陌生,跟著他就到了二樓的一間上好廂房。屋子裡燃著清香,淡而不膩,令人很是心安。白芍與白英本是站在旁邊候著,但最終依舊被人領了下去。
這兒的規矩,如錦也是聽過一二的。
何況,那人早有準備,自也不可能留了人在旁邊。
一個人靜靜的坐著,如錦還有些恍惚。她真的單獨來見他了,自己的疑惑又能否得到解答呢?
之前的種種顧忌與擔心卻是慢慢淡化了,她的心情不燥,隱隱地藏了分期待。那個前世裡種種跡象表明和自己有關係的男子,那樣高貴的出身,此刻私下裡接見自己。
她知曉這樣的行為有風險,可是她必須嘗試一次。
閉了閉目,腦海中閃過那條寶藍色的汗巾,上方的“四郎”二字似是還在眼前。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如錦緊盯著房門,侯著那個人的到來。
“吱呀”一聲,門口終於出現一抹筆直的身影。
如錦立了起身,望著那周身充滿貴氣的人徐徐走近。
至如錦桌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