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他們,似乎在暗自籌謀著什麼,與羈王息息相關。這個羈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連皇帝都要忌他幾分……
諾舞正想著,沐景忽然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諾舞愁眉不展的模樣,他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撫平諾舞的眉頭,說道:“從昨天開始你就這一直皺著眉,到底在擔心什麼?”
諾舞淡淡一笑,說道:“沒有什麼,你多慮了。”當她意識到沐景與自己太過親近的時候,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臉頰微紅。
沐景笑道:“我又不會吃人,你怕什麼?”見諾舞沒有像往常一樣回罵他幾句,反而低著頭不啃聲,他便問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是在擔心陛下,對嗎?”
諾舞一驚,遮掩道:“你別胡說。”
“其實在我看到你身上的那枚令牌的時候,就知道你是陛下身邊的人。你可知道那令牌有大的作用?”
諾舞搖搖頭,只聽沐景繼續說道:“那是大齊唯一的免死金牌,不僅如此,持此令牌行走,如陛下親臨。”
“怎麼會……”諾舞萬萬沒想到,皇帝隨手給她的令牌,竟然如此珍貴!她原本以為這只是普通的令牌,就像進出皇宮時需要出示的令牌一樣。
“雖然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我不想私下查探你的身世,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如果你不願意,倒也無妨。”
諾舞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沐景,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做隱瞞,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只是一個宮女,你會信麼?”
沐景的眼中掠過一絲驚異,問道:“宮女?”
“我原本是個私生女,後輾轉入宮,先是在皇后殿下身邊侍奉,後來陛下封我為女官,就一直在御前行走,直到陛下送我出宮。”
“原來如此……陛下帶你不薄,怪不得你這麼擔心陛下的安危。”
諾舞心虛地笑了笑,其實她心裡還牽掛著太子,只不過這隻能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沐景還想戲謔諾舞幾句,張鐵突然衝了進來,急衝衝地走到沐景身邊,說道:“二哥,大哥要成婚了!”
沐景笑道:“看來大哥回去找他的小妹妹了,怪不得去了這麼久還不回益州。”
“哎,不是這麼回事!”張鐵滿臉愁容,嘆道:“大哥是要做駙馬了!”
“大哥不是早有婚約,怎麼會突然被召為駙馬?”
“我也納悶,大哥還心心念念地想著回京去看他的小妹妹!沒想到他被陛下召見的時候,恰好遇到長公主,長公主尚未婚配,加之她鐘意大哥,陛下便親自賜婚,再過幾日,就要成婚了!”
“大哥大婚在即,我們馬上準備一份禮物,派人快馬加鞭地送到京城。”沐景說道,若不是南蠻那邊不太平靜,他和張鐵肯定會親自回京,出席大哥的婚宴。
皇帝突然賜婚,在近日完婚。其中疑點重重,大齊但凡公主下嫁,幾乎都要花上大半年的時間準備,從賜婚到成婚,短短數日,來的這般倉促,實在是匪夷所思。沐景雖然有所懷疑,但還是立即出墨寶,開始寫賀信,張鐵則出門準備賀禮。
諾舞站在沐景身側幫他磨墨,以前她在皇帝身邊伺候的時候,時常磨墨,皇帝好草書,字跡龍飛鳳舞,氣勢十足,太子的字要工整許多,諾舞還沒見過沐景的字跡,有些好奇地看著沐景落筆。
一橫一豎之間,帶著滄桑的氣息,像枯朽的老翁,看盡蒼茫的世事。
第一個字,是“雲”,諾舞屏住呼吸,小時候的記憶浮現在眼前,那個許下諾言的少年,遠去的身影揮之不去。諾舞攥緊了雙拳,拼命地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這麼巧的……
卻見第二個字是“慕”,她猛地伸手抓住了毛筆,身體微微發顫,胸口像是被大石壓抑著似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沐景還是第一次見諾舞這般失態,放下了筆,問道:“小憶,你怎麼了?”
諾舞緊緊地咬著雙唇,問道:“你大哥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
“我大哥是雲大將軍的獨子,雲慕辰,今年二十有四。”
諾舞腦中一片空白,若不是沐景拉住她,她早已癱軟在地。
等了這麼久的人,原來是沐景的大哥……原來是長公主的駙馬……
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多希望自己能馬上醒過來,在她決心放下心中的羈絆時,為什麼偏偏會來到這裡?來到他的軍隊裡,認識他的好兄弟……
“小憶,你怎麼了?”
“沐景,我告訴你一件事。”諾舞閉著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