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所在的位置離白鄂山有很長一段距離,她覺得可以了。
“麻煩雷大人和裴正駕著馬車隨我來”,聞人傾躍上馬背,鬆鬆韁繩,讓泥鰍緩步向白鄂山走去,接近山腳處,她讓兩人幫忙把軍鼓搬下來,就讓兩人回到人群的位置。
“老大,不用我留下幫忙嗎?”裴正有些不放心。
聞人傾搖搖頭,兩人駕著馬車離開,直到她們迴歸人群,她才有了動作。
取下軍鼓一邊綁縛的沉甸甸的兩個鼓槌,她開始左右掄起,輪番擊打在鼓面上。
“咚……,咚……,咚……”,沉重的鼓聲就像是敲打在人們心上一樣,鏗鏘有力,一聲一聲的傳來。
接著,咚咚咚的鼓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人們的心也跟著飛快的跳動,一時竟忘了聞人傾此番的目的,滿眼只見皚皚白雪中的那個挺拔身姿,手中鼓槌飛舞,陣陣震人心魄的鼓聲彷彿將現場一些經歷過戰爭的將領再次領入戰場。
而那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也因這激烈的鼓聲似乎親臨戰場,那種肅穆蕭殺的感覺竟然就來自遠處一個年輕女子的擊鼓聲。
被鼓聲感染的新兵突然看到前不久發生的一幕再次上演了,巨大的雪塊兒從山頂開始塌落,所落之處引起更多的陷落,小山一樣的雪塊兒頃刻間翻滾而下,掀起大片的雪霧,眨眼間就到了半山腰。
聞人傾感覺腳下出現搖晃的瞬間,丟下鼓槌翻身上馬,拍打泥鰍的屁股,泥鰍也彷彿感覺到了危險,撒開馬蹄奮力賓士。
眾人呆呆的看著山神發怒的驚駭一幕,以及正向她們所在方向飛馳而來的聞人傾,她身後是一層一層翻越追趕的雪塊兒,怒吼的雪山似乎張嘴就可以把她吞沒,但飛馳的一人一馬也似乎有著頑強的毅力。
最終,嘯吼的雪山漸漸平復,聞人傾也險險的甩開了緊追的雪塊兒,就在她到了人們近前下馬,眾人還是沒從剛剛那震撼的一幕回神。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已經很長時間。
一聲冷哼,“大膽聞人傾!你再次惹怒山神,意欲何為?”最先回神的盧副將厲聲喝問,也驚醒了驚呆的眾人。
這回聞人傾沒有下跪,而是與盧副將平視。“山神動怒,是因為她不喜大的聲響,諸如大喊聲、馬蹄聲、擊鼓聲,都會惹她動怒,此事與恕沒有半點兒關係!”
眾人再次震驚,驚訝於聞人傾的解釋,一時有些消化不了,但細想她的解釋,那山神第一次發怒就是因為新兵騎馬的馬蹄聲了,剛剛惹怒山神是因為她敲鼓的巨大聲響,這都是她們親眼所見,特別是目睹了兩次情形完全相同的雪崩的新兵,對聞人傾的解釋開始慢慢接受。
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她脫下兵服輕輕罩在虞無恕身上,在儘量不觸到他傷口的前提下將他抱起,上了雷大人和裴正所駕的馬車上,同時向虞初顏和濮陽尹示意,讓她們也上馬車。
“哎呀!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袁副將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樣子,顯然也是接受了聞人傾的說法。
就在聞人傾去往雪山腳下時,跪在地上的虞子游和秋少柯就已經被允許站起身,現在看到她居然真的證明了虞無恕沒有過錯,這兩人也露出了欣慰,隨著與她的接觸,她們越發的欣賞起這個年輕的將門嫡女。
不同於她們的喜悅,盧副將的臉色不再是簡單的陰沉,而是有些發青。就算心裡再怎麼否認,她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說法來駁斥聞人傾的解釋。
聞人傾雖然不能反過來把犯錯的盧副將懲戒一番,但她也不會讓盧副將輕鬆過了今日。所以在裴正請示她是否要駕車趕回兵營時,她問了盧副將這樣一個問題。
“敢問盧副將,哪日您家的狗死了,至少不會怪罪到恕的頭上吧?”問完也沒等盧副將回答,直接命令裴正駕車離開。
車前兩匹馬上分別坐著雷大人和裴正,聽到聞人傾的發問俱是一愣,之後連忙揚起馬鞭,而隨之響起的馬蹄聲也掩蓋了兩人的笑聲,同在馬車上趴伏的濮陽尹和虞初顏同樣笑出聲,車後騎在馬上的小靜眼裡滿是笑意,泥鰍也輕鬆跟隨。
留在原地的人可沒有離去之人的好運氣,被聞人傾那句極具諷刺的問話逗樂,人們忍不住要笑出聲,但礙於盧副將那鍋底一樣的臉色,連忙捂住嘴,背轉了身子。
“咳……,咳……,袁某先行一步了!”袁副將終沒能止住笑意,只能以咳嗽掩蓋,飛身上馬,一溜煙兒的遠去了。
虞子游和秋少柯集結新兵離開,發生了今日的慘事,她們還要安撫一下新兵的情緒。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