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無論顧塵羽的生身父母是誰,我都不能掉以輕心,他是在北周太后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他甚至不知道生母是誰叫什麼名字,天曉得他的心是向著哪一邊。可是一旦我用盡手段都無法證明他是密探,都只能證明他是無辜的,那我又該如何補償他呢?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無底的大洞,漆黑幽深,我冷汗淋漓站在洞的邊緣,避無可避,又已經沒了退路。

聖上虎視眈眈在我身後,我想,關鍵時刻,我靠不住他,而且他一定是會推我一把的。 “愛卿,不要總是往壞的一面想。朕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就算那顧塵羽是密探,你也一定可以控制他為己所用。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吧。”聖上明顯不懷好意地推波助瀾。

017除夕之夜

此後又過了七日,正逢除夕。每到年節,宮中和朝裡各項事務一向很繁忙,各種金貴的人物也會頻頻往來走動,放在外邊的官員受召進京述職訪問親友,乃至貴戚內眷之間的交流聚會也多了起來。作為聖上的耳目,防衛司在這種時候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盡心盡職,事無鉅細都要關注,杜絕隱患。

好在我沒有什麼必須走動的親人,也沒有入皇室族譜,頂多是同僚之間互訪。又因為我的特殊身份和公職責任,哪家大員接待我的時候都恨不得我能早點離去,所以,至少表面上我看起來會比一般官員更清閒一些。實際上,在除夕之前,我每天都要耗費將近六七個時辰看各處報上來的新情況。

到了休息的時候,竟是眼累腰痠懶得再讀閒書,更是暫時壓下了玩樂放鬆的心思。熬到了除夕,外邊事務一切正常,終於是可以穩妥地守歲了。我卻獨自一人坐在書房,發呆。在母親走後,每年的除夕,我都是一個人過,吃了年夜飯若無要務那一定是早早就洗洗睡了,也沒覺得無聊。

可是近年來,我正常的夜晚都有頻頻失眠的狀況,到了除夕,耳聽著外邊炮竹聲聲此起彼伏,震的耳鳴頭痛,怎麼可能就這樣早早睡了呢?我自臥房取來那把寶貝的古琴,手指拂過,本想彈奏一曲自我慰藉,可惜明顯與炮竹聲響不搭調,再好的琴藝奏出的曲子也沒了意境。我煩躁地將琴撇在一邊,喊來負責監視顧塵羽的影衛。

“顧塵羽在做什麼?”我隨口問了一句。自多方查證,確認他的生母是桃花之後,我這才重新開始提起顧塵羽這個名字,不為別的,而是要時刻警醒自己,他是姓顧的,北周攝政王之後。攝政王事敗,可他終究是北周皇室子孫,說不得哪天莊太后倒臺,就會有人為攝政王翻案。

血脈傳承這種東西,沒法選擇,也沒法改變,關鍵時刻更是會左右人的想法立場。影衛一五一十回答道:“回稟大人,顧塵羽正在打掃松竹院的迴廊。”

我曾經交代過管事,適當安排顧塵羽一些日常灑掃的活計,因此再賞賜他衣物鋪蓋和飯食的時候就不會顯得太突兀。至於具體安排什麼活計,我沒有太上心過問,反正負責送飯的瑟兒每次回稟我的都是顧塵羽日漸起色,身體恢復的很快。除夕之夜,府內上上下下都放了假,除了侍衛們需堅守崗位輪班休息,其餘僕人們基本都不再做事,與家人團圓或與朋友小聚,奴隸們也在日落後就休息。

為何顧塵羽還在幹活?我不解道:“是安排他的活,拖到現在也沒有做完麼?” 影衛解釋道:“屬下看管事早就去檢查過,應該是活計都做完了,屬下也不懂顧塵羽在忙什麼。”

反常即妖,我立刻提起了警覺。除夕夜,人心最易渙散,雖然我明知道顧塵羽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監視的人,他的活動範圍也被嚴格控制,但我仍有隱隱不安。我不瞭解顧塵羽,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看明白他的真實心思,我不能掉以輕心。

比起在房內枯坐睡不著,我還不如去看看顧塵羽在玩什麼花樣,順便開始攻心之法。對待一個封閉內心的人,一個刻意不去奢求的人,必須想辦法打動他,不擇手段。我裹了一件黑色的狐裘,沒有大大方方以主人的身份去松竹院,而是與影衛一起,躍上屋頂,先暗中窺探一番。

影衛所言不假,顧塵羽此時此刻的確是在打掃迴廊。他身上穿著單薄的粗布衣,這是明顯的舊衣物已經洗的發白,褲長不過膝,袖子露著手肘,左衽無領草繩系在腰間,四面透風,褲腳袖口都豁著口子尚未及縫補。

不過這套衣物比起當初他那件僅能*的破褲子,已經是齊整了許多。我早有吩咐除去他的腳鐐,所以現在他能悄無聲息地做事。他跪在迴廊的青石地上,身旁放了一桶水。因為天氣寒冷,木桶裡的水已經結了一層薄冰。

他的雙手凍得通紅,人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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