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青鳳和傾弦對視一眼,迅速馭馬跟了上去。
“子逸,你輸了!”足挑雪花掀起一股巨浪,漫天風霜霧濛濛的一片。亦影收了劍,不再與他糾纏,“食人蠱不在羅浮體內,你的陰謀再一次落空了。”
好一個“再一次”!子逸放下手中簫,恨意陡生:“我等了四十年,兩次都是功虧一簣。弋翩鴻,你和你父王一樣可恨!自己愚蠢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拉別人下水?”
亦影淺淺的勾唇,不知是笑還是怨:“我已經習慣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了。子逸,你也該習慣才是。”
“習慣?”透明的瞳孔莫名的著了火,子逸的眼神陰寒到可怖,“既然有人樂意替她去死,那我就取了他這條命!”
翻滾在雪絨絨的地面上,玉君謙痛苦的掙扎和低吼。彷彿清晰地感覺到數萬只蠱蟲在身體裡穿梭、在血液裡吞噬,這些怪物彷彿永遠吃不飽似的,喝足了血竟又開始啃咬他的五臟六腑。尖銳的獠牙不斷的撕扯著他的皮肉,每吞下一口鮮嫩的肉瓣,都會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忍不住想用雙手去撓,硬生生抓破了衣服,又再撕裂自己的身體。
“君謙,不要再抓了,皮都快爛了。”羅浮一把抱住了他,死死地將他固定在自己的懷裡,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滴落在他的臉龐,“都是羅浮的錯,是我害了你。哥,我對不起你!我不要你替我去死,你憑什麼自作主張,憑什麼瞞著我?憑什麼!”
冰涼如水的身體,彷彿被她的淚捂熱了些。好不容易拉回了些神智,玉君謙極力的想要推開她:“別管我,羅浮。快走開,我會傷了你的!”
“走?你讓我去哪,你讓我丟下你一個人去哪!”心口像是被無數鈍針扎過一般,埋怨的眼神在他蒼白的臉上生了一個根,羅浮咬破了唇角方才擠出一句話來,“上一世,我不小心把你弄丟了。難道這一世,還要再弄丟一次嗎?”
君謙,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食人蠱沒有解藥,一旦被銀簫喚醒,絕不會停下來。一直到吸乾他整個人為止。羅浮……”亦影移步上前,立在她的對面,伸出一隻手去,像是要安撫她,讓她節哀順變一般。
“不要碰我!不許你動君謙。”赤眸冷冽如霜,彷彿風雪肅殺,幽沉沉的深不見底。滿腔的恨如同雪地裡怒放的杜鵑花,那是君謙的血、紅得觸目驚心的血、翻湧著熱氣騰騰的血,也是羅浮眸中的血、心裡面的血。電閃雷鳴般的速度,風吹落葉般的姣魅,蜻蜓點水般的輕盈,羅浮揮舞著龍吟劍,直直的刺向了亦影的心臟,決絕的、深深地不能自拔。
猝不及防的一擊,銀色軟劍穿胸而過。亦影目睜如盆,不置信的望著羅浮,溼熱的赤紅順著劍刃汩汩而淌,落在雪地上卻是冰涼冰涼。雙眸噙滿痛意,傷情之色濃郁的化都化不開,亦影落寞的苦笑:“羅浮,你真捨得殺我……”
周邊萬籟俱靜,雪地上的陽光縷縷退去,像是屏住了呼吸。朔風凜冽,冷冷的掠進了心湖,羅浮冰著嗓子沉喝:“救他!”
俯首望了望穿在胸膛的冷劍,俊眸裡的笑滿滿而溢,彷彿悽絕的野獸在雪夜裡哀鳴:“原來,你恨我至斯!”
勁風中飛揚飄舞的墨色青絲,掩映著凌霜傲雪的絕世紅顏。冷凝的眸光滴水成冰,呵氣成霜的大喊:“我讓你救他!”
“羅浮……”喑啞的聲調裡,彷彿噙著許多傷痛。
“不要叫我,不許你叫我!”羅浮狠狠的搖著腦袋,手中的劍決絕的再又送進去幾公分,直到對方悶哼一聲,穿膛破肚、血流如注,“我恨你,你去死。去死!”
子逸和錦哩同時屏息,彷彿天將冰雹,砸得他們目瞪口呆。碎陽散去,瑞雪紛飛,寒冷如斯。
“呵~我真傻,讓你如此恨我……”哀傷的劍眸澄澈如蔚,雪白的長衫隨風而逸。絕俊的面容洗淨凡世的鉛華,就這般痴情無悔的望著她。大掌包裹起她顫抖的纖手,嘴角勾起一抹誘人的笑,猶勝罌粟盛綻的美。
運足內力助她一臂之力,讓劍刺進了心臟深深處:“食人蠱的解藥是仇人的血。羅浮,是我的血!你不是想救玉君謙的命嗎,殺了我就可以。你不是恨我如斯嗎,殺了我……”
赤紅的血,飛濺而起,砸在羅浮臉上,灑遍雪海素白,染盡紅梅傲霜。眸中的恨化作了飛花,層林盡染、漫天喧囂。一連後退兩步,她鬆了手中的劍,顫顫巍巍:“我不懂……不懂……不懂……”
不懂!
“亦影若是死了,子逸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