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護院自前門湧進,個個體型彪壯,他們都是妓院裡養的打手。其中一人上前,衝著鬧事的人威嚇道:“連媽媽都敢惹,簡直不知死活。”
“哼,爺本意來玩的,卻給你們掃了興致,這筆賬不算還真不痛快。”道完,一個翻身掠地而起,赤手空拳便與那群人拼起命來。
趁著混亂,羅浮趴在地上偷偷溜了出去,將打鬥聲隔在了門內,自個脫了身。被摻和進去已是不幸,更何況菱夢璃又不是她什麼人,神經病才會陪著他打架。
摸索了一陣,莫說出口,就連回廊都是九轉七回找不著邊,樓上樓下似有好幾十層。這船舫真是出奇的大,都可藏下一個軍隊了。
第十個階梯口,腳下踩空,身子傾斜,歪歪倒倒眼看就要摔將下去。羅浮倒吸一口涼氣,這一跌非得破相不可。
腰間清風勁掃,身子一輕,已穩穩立住,羅浮驚訝不已,順勢看了過去。
雲髻峨峨柳眉如煙,肌如凝脂氣若幽蘭,一對剪水雙瞳顧盼神飛,女子嫣然一笑,放開攬住羅浮的手,柔聲問道:“沒傷著吧?”
“多謝美女姐姐相救。”羅浮搖搖頭,用稚嫩的嗓音回道。
颳了刮她的鼻樑,唇線一抿,笑道:“小傢伙嘴可真甜。”
“你是傾弦、傾顏,還是杺啼,杺雪?”眨巴著一對小眼,羅浮好奇的問她。
眉梢一跳,歡喜之色甚濃,女子嗔道:“何故如此一問?”
“誰人不知湮蘿苑四大名妓國色天香,姐姐這般瓊姿花貌,定是這四人之一。”羅浮信心滿滿,說到恭維奉承,她可是性手拈來。
女子一樂,喜笑顏開:“奴家傾弦。”
羅浮暗歎,果真如此。傾弦不僅豔美絕倫,似乎還懂武功。剛才那一招“風扶楊柳”可不是誰都能使的。更何況,她不過是一介舞伶,竟然能有如此身手。
看不出,小小的四方天地,竟是藏龍臥虎之所。羅浮暗暗驚歎,緊緊記在心下。
迴廊盡頭,一熟悉的身影騰躍而來,步法精速,後面跟著一大群喊殺喊打的壯漢。菱夢璃一個機靈,拉起羅浮的手搶身快跑,嘴裡不依不饒的罵著:“回去與你算賬。”
……完……
09 兵不厭詐
夜幕如絨,不見月色,只落孤星點點綴於天際。城門洞開了一道孔隙,發出輕微的聲響,黑衣人策馬疾馳,在空闊的街道上轉了十來個彎,爾後停駐於一家客棧的門前。
繫好韁繩,馬兒跺了跺腳,寂靜的夜也聽不著半點馬蹄聲,原是包了幾層軟錦的緣故。
黑衣人叩門三聲再作貓叫,店小二才慌忙跑來開了門,輕聲道:“大人一個時辰前便到了,正等您呢。”
沒作任何回答,黑衣人徑直朝二樓邁去,左拐第三間房掛著“天字”號。吐口氣,伸手敲門。
“進來。”音色低沉如鼓,透著股威嚴。
燭火三盞,透亮通明,隨風而顫,印在屋內之人的臉龐上,混濁而嚴肅。
黑衣人抱拳作揖,態度誠懇:“屬下來遲,望將軍恕罪。”
放下手中書卷,肖旭抬頭看他,黑眸一眯:“是我早到,校尉何罪之有。”
杜藺正色的道:“稟將軍,城中未見多大異常。據屬下所得訊息,啟地並未大肆興建校場,也無任何練兵跡象。”
“宮中可有事發生?”肖旭不下結論,而是直接進入下一主題。
“王宮奢糜成風,對百姓搜刮成性,如此行徑竟也未招致民怨,這一點很可疑。另外,靖遠侯風流放肆,前日帶著小郡主大鬧湮蘿苑,此事已在城內傳開,公子形象大跌入谷。”
面帶輕蔑,肖旭側身而立,接著問道:“弈王有何動靜?”
“弈王才德兼備,得民心所向,卻因體弱多病難撐大局。”杜藺雖屬實話實說,心底卻也並非完全相信,故此語氣充滿揣測猜疑。
“切莫因螻蟻之小而鄙其力,水滴之微而諷其弱。要清楚,螻蟻雖小能潰堤,水滴雖微可穿石。”肖旭此話擲地有聲,直說到杜藺的心底,“越是平靜的水面,越易興起波瀾。三座城池,最為安靜的就數這啟地了,城防內外人跡稀罕,臨封卻是極度驕奢淫佚,這一局面分明就是佈置給我們看的,雖說狡詐卻也證明他們對朝廷還是頗為忌憚的。”
杜藺點頭同意,眼珠一轉又問:“那這啟地兩位公子又該如何應對?”
“我自有打算。”眸底精光一閃露出算計之色,對著杜藺吩咐說,“這期間莫要妄自行動,千萬不可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