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每夜,漆黑而靜寂的氛圍中,多了一個替羅浮守夜的人。只有將她放在眼前,他才覺得她是真實存在的,不曾離開的。
到底幾從何時,羅浮在他心裡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又是哪時,她像藤苗一般在自己的體內紮了深深的一個根,竟可以這般恣意的生長,生生將他擒拿?
目光相撞,彼此都觸到了一股火熱,羅浮定神瞧他,幾乎忘了眨眼。君謙眉目清秀,容貌俊朗,瞳孔清澈如一汪深潭。
不知何時,他似乎長大了呢。
羅浮唇角上翻,巧目迴環,嬌如杏瓣。不由得唏噓一聲,喜不自禁。
“看什麼那麼入迷?”君謙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用手摸了摸臉,以為上面有髒東西。
羅浮笑的更開了,捂著肚子調笑著說:“哥哥不用找了,羅浮看到的東西是你找也找不到的。”
“羅浮越來越胡鬧了,拿哥哥耍著玩兒。”君謙佯作生氣樣,斜眼瞟她的同時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
羅浮從椅子上跳起,走到君謙面前曖昧的颳了刮他那堅毅的鼻樑,調皮的道:“君謙真是愈長愈帥,羅浮都快要傾身拜倒在哥哥的魅力之下了呢。將來啊,不曉得多少姑娘排排隊兒來求親呢。我可先說好了,君謙這輩子要娶的人得是世上一等一的女子,否則羅浮可不答應。”
君謙先是一愣,爾後笑出了聲,眸色璀璨煥發出琉璃光彩,懾人魂魄的美。探出手,如往常那般,溺愛的拍拍羅浮的小腦袋瓜子,一句像是承諾的言語從他嘴中跳出,穿成一串珠簾,擲地有聲的回答羅浮:“玉君謙此生所愛之人,定是世上一等一的女子。”
羅浮滿意的點頭,拉唇一笑又再傻傻的眨了幾下眼,就此一帶而過。
此刻的她並不知曉,這一句從君謙口中吐出的話,究竟有多少分量。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終是明瞭,這句話會是她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君謙堅定如石的眼神,高高上揚的唇角,驕傲且倔強。這一剎那,他看到的不僅僅是羅浮,且還是,他此生的所有!
日子照舊過的十分平靜,羅浮習慣了這種清貧而簡單的生活,玉大武和花牽牛的感情向來穩定,君謙的好更是不用說的。一家人和和美美,過的倒也順心。
可誰也不知道,有一日,這種生活會被打破,某些人兒也會開始另一段絕世的傳奇。
羅浮一天天的長大,已經過了十個週歲,今天剛好是她的誕辰。說起生辰,其實羅浮並不清楚準確的時間,因為她的年齡是從被玉大武夫婦領養的那一天開始計的數。
是日,羅浮故意起了個大早,拎著一筐子的衣物到溪邊清洗。這些事平時都是君謙在幹,今天羅浮心情大好,趁著君謙還在會周公,躡手躡腳的偷跑出來,藉此證明她玉羅浮也不是吃白飯的窩囊廢。被人寵愛故是好事,但若過分溺愛了,她可保不準自己不會成為那種好吃懶做的敗家子。
羅浮來時,晨霧還未褪去,待到衣物全數清洗乾淨了,約摸兩個時辰的光景。陽光透過紗質的薄霧,一點一點的灑落下來,罩在羅浮身上,如著了一層金縷衣般閃亮耀眼。
羅浮一邊收拾著棒槌筐盆,一邊想著君謙怎麼沒來找自己。按理說,他再怎麼貪睡,這個時候也該起來了啊,更何況他向來都是異常勤快的……
莫不是真的睡過頭了?
站起身,打算走人。遠處一道閃電似的身影快速向這邊襲來,那人一臉的焦急之色,滿目驚恐尚未退去,像是遇見了鬼那般。
距離上次見到錦哩,已有十餘日了。羅浮以為這小子又犯事了,要不然就是被錦沭打爛了屁股,下不了床了,故此一直處於銷聲匿跡狀態。沒想到,今兒個居然自動送上門來了。
羅浮笑了笑,正想說話。卻聞錦哩老遠就衝她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好多官兵,羅浮不好了……”
羅浮聽了一頭霧水。都已經十幾歲的人了,這傢伙怎麼總還這般沸騰啊,跟得了瘋牛病似的,不是喜 歡'炫。書。網'抱頭鼠竄就是到處咋咋呼呼。
“別急別急,慢慢說,瞧你那龜樣。”等到與錦哩只有咫尺之距時,羅浮掩唇輕笑,幾分譏誚。
“官兵,好多官兵,在,在你家……”錦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豆大的汗滴倒掛鼻翼。
“什麼官兵啊?”羅浮不太明白,只好複述了一遍。
“就是,就是……”錦哩站直身子,深呼吸之後方才鎮定了幾成,“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今天本來打算上你家提親的,省的夜長夢多老是對你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