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一種傷感。像是有人在那裡埋了一粒種子,不知從何時開始,它被澆灌被沐浴,然後慢慢的在溼潤的泥土中發了芽破了土,一步步正在生長。似乎完全由不得她去阻止了。
……完……
29 美人之爭
入宮後,一名太監領著錦哩和羅浮穿廊走苑,來來回回折騰了好 久:炫:書:網:才到一處叫做“凝瀟亭”的地方。亭內擺好了茶水和蜜桃,他二人坐下不久,弋翩鴻和月翊也到了,四人同坐一桌,你瞧著我我瞧著你,八目相對面面相覷。
原來陪讀的人這麼多啊,可都是舊相識呢。羅浮暗自諷笑,只管喝著顧渚紫茶,吃著小天酥,平靜快意的不得了。任它皇宮再怎麼富麗堂皇,是什麼人間天堂,她羅浮半點都不稀罕。別給她惹事就好,最近還想些安靜的日子呢。
弋翩鴻瞅著羅浮淺淺的笑,模樣像是一隻恬靜無常的小動物。月翊隻眼斜瞄,似乎還是第一次認真的看他,這個長得俊美絕倫有如天人般的少年。橫眉臥如蛟龍,聳鼻立如勁松,薄唇硃紅如胭脂,俊眸閃爍似流星。看著看著,眼睛越發的直了,粉頰春紅浸染,三月桃花盛開。
不遠處,緩緩走來一行人的身影,似在園中漫步。有太監傳:“賈美人到。”
眾人齊刷刷的起身,待那些人走近時男子抱拳鞠躬,女子半蹲著身子行禮,賀道:“給賈美人請安,賈美人福壽永康。”
按常理來說,美人的官級不比侯爺和郡主,但皇宮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宮裡的美人或是妃嬪都是主,尤其是那些正紅當寵的人,哪怕你身份再矜貴,見到她們都要行禮。須不知哪天人家飛上枝頭就做了鳳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禮多人不怪,誰也不想招罪她們惹禍上身,說不定還會為將來埋下隱患。
這賈美人是當朝太子的庶妃,如今又有了身孕,聽說馬上就要加封為良娣,地位自然不可小覷。可羅浮從來沒向誰低眉哈腰過,沒事幹嘛要低人一等啊,於是挺直了腰板盯著賈美人看。
“月絕,快行禮。”弋翩鴻急的耳朵都燙了,伸出一隻手拼命扯動她的裙袖。在這樣公眾又公開的場合,自然是要叫她月絕而不是羅浮。
與此同時,錦哩也震暈了,心裡哭道,媽呀,這丫頭真傻了。
羅浮還是一動不動,穩如泰山。小太監正打算上前勸話,卻被賈美人攔了下來,秀眉輕蹙,溫和的問她:“小郡主可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但言無妨。”
羅浮還是愣愣的不說話,直到賈美人彎下身子湊過去笑說:“是不是我嚇到你了啊?我不是故意的。”
羅浮重重的點頭:“是嚇到了。不過是驚嚇的。美人長的可真美啊,月絕從未見過您這麼漂亮的人兒。簡直就是仙女下凡,顛倒眾生。”
隨著賈美人愉悅的一陣清笑,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鬆弛起來,眾人也附和著笑。就連凝瀟亭外的鳥雀都被這歡快的笑聲給吸引了過去。
“大家好心情啊,看來都閒的慌嘛。”女子一頭凌雲髻,身著金羅蹙鸞華服,眉間一點芙蓉似水,高貴而且冷傲。身後跟著隨侍五人,個個低首弓腰。
“拜見太子妃,太子妃萬福。”同樣,除了羅浮,所有人都行了大禮。就連賈美人也不例外。
“你就是長公主的女兒,月絕?”太子妃高高在上神態倨傲,輕蔑的瞥了羅浮幾眼,笑道,“年紀輕輕就分的清誰美誰醜了,不愧是姑姑的女兒,果然厲害啊。”
月鑠是皇帝的妹妹,名為長公主,其自然就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姑姑。
羅浮煩惱的轉了幾回眼珠子,太子妃的語氣明擺著是在嫉妒,這些人不但要在人後爭寵,就連人前也不得片刻安寧啊。這不,哄好了一個美人又來一位太子妃,這皇宮真是個名副其實的鬼地方。都說後宮女子個個毒如蛇蠍奸如黃鼠狼,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
認命的福了福身子,半蹲下去,羅浮澀澀的道:“請太子妃的安,太子妃心寬如海,定不會與我這不懂事的小丫頭計較。”
“月絕不但嘴甜,連心思也很不凡啊。還知道叫本宮寬罪呢。”太子妃掩唇冷笑,餘光瞄向賈美人高高凸起的肚子,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姐姐,月絕年紀小,還是別嚇著她了。”賈美人低低的勸著。
隨後,弋翩鴻和錦哩同聲請求:“請太子妃恕罪,饒過月絕吧。”
“罷了罷了。免得你們背後說本宮量狹氣短。下去吧,世子和小王爺在書房等著你們呢。”搞的好像本宮欺負你們似的,真是有傷顏面。不都說長公主月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