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安慰道:“好了,我也只是想想,姐姐這些年對我極為照顧,我很感激。再說了還未必是死路一條呢?”
“什麼意思?”
她起身,理著衣袍的褶皺,“有人要保我。”
“蘇丞相?”
“嗯?你認識?”
雲姬款款起身,笑著去為她理著衣裳,“你與蘇大人同下江南,你們離開後,整個盛京都在傳你們二人私交過密,互生好感,這醉夜閣更是個訊息散集的地方,說你們斷袖的也大有人在。若真是他,能護你周全嗎?”
林無憂竟不知盛京還有這等謠傳,怪不得蘇行會與他說那些話,一個習武的小子心思大大咧咧,怎會那麼通透呢?
“這些你別管,我自有安排。說說你吧,裘家的三少爺人品相貌皆不差,你若有意我可找人去說說,只不過裘家是個大家族,現在是裘家大少爺掌家,雖不是迂腐,卻也要忌諱門當戶對,你嫁過去做個側室委屈你了。”她有些憐惜地看著她。
她強顏一笑,“風塵女子,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嘗,這樣我該知足了。”
林無憂竭力不認同,她突然道:“可你不是!你冰清玉潔,不輸任何女子,姐姐不該這樣自貶自己,有些東西是自己去爭取的,姐姐也能找到自己的良人,比翼雙棲共度一生。”
雲姬聽聞,竟溢位淚來,她輕拭去眼角的淚,笑道:“好,我去爭取。”
林無憂上前摟過她,“嗯,與他白首到老,然後生一堆可愛的娃娃,老來兒孫繞膝,其樂融融。”她臉上含笑,眼前彷彿看到了那一幕,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苦澀,她用力閉上眼睛,忍著酸澀的眼睛,揮去腦中不該有的畫面。
“這下裘家三少爺該是知足了,終於抱得美人歸了。”也不會攔她馬車了。
雲姬輕捶她一下,含羞地埋下頭去。
。
離了醉夜閣,馬車緩緩停在林府大門口,她躍下馬車,剛要踏上臺階,忽聞身後有人喚道:“林大人請留步。”
她回身打量著來人,以前未曾見過,那人衣著華貴,身形壯碩,稜角分明,眉宇間的英氣逼人,看他腰間懸著的九龍玉佩,她認定他來頭不小,打量著他面龐黝黑,想必是常年風吹日曬,這讓她想到了一個人——常年在邊疆的沭王。
“下官見過沭王爺。”
凌沭爽朗一笑,“林大人真是心思細膩,如此也能認出本王來。”
“王爺大名,下官如雷貫耳,有幸見到王爺英姿,更是不敢大意。”
聞言凌沭笑著打量著她,倒是如傳言那般謙恭有禮,不過面上卻透著些熟悉感。他不在去探究,直接說明來意,“今日本王來找大人,有一事相托。”
“不如請王爺府裡上座,慢慢細說,下官有幸,為王爺分憂。”
“好。”凌沭爽快答應道。
廳堂之內,凌沭打量著牆上的畫卷,讚歎道:“林大人丹青甚妙。”
“王爺過獎了,下官只是會點兒皮毛而已,還比不上丞相大人。”
凌沭一愣,回到座椅上,舉起茶杯,笑道:“倒也是,我與他自幼熟識,他九歲便能作畫,妙筆生花,連太學的老師都稱讚。”他輕啜一口,然後擱下杯子,道:“聽聞這幾日你常進宮去陪伴太子?”
“是,陛下讓下官去開導太子一二。”
“父皇想得真是周到,皇后處死了陪侍的太監,還命人屠殺了害太子摔落的馬匹,太子心性純厚善良,定會自責。呵呵,說來可笑,太子可一點兒也不像皇后。”
“太子殿下遺傳陛下的品行,待人謙善仁愛。”
“所以本王對這個弟弟疼愛有加。”說著他推過一個玉瓶,慢慢推到她的面前。
“王爺,這是……”
“太子受傷,這個敷在傷口上可以減緩痛楚。本王長年行軍在外,大傷小傷都是它,十分管用。”
“王爺的一片心意,何不親自贈與?”她有些不明白凌沭的意圖了,他與袁皇后立場對立,而太子又是袁皇后的兒子,他疼愛這個弟弟?
“血溶於水,本王與太子雖不是同母所生,卻也不疏遠。可惜後來太子與我這個哥哥有些誤會,想想皇后也不會准許我的一片心意,如今只能找大人幫忙了。”
她有些疑惑地拿起玉瓶,拔開塞子放在鼻尖輕嗅,一股清涼湧上來,她放好在手邊,恭敬道:“下官盡力而為。”
“如此謝過林大人了,那本王就此告辭。”
“下官送送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