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看著凌燁軒那瞬間閃過無數情緒和滿載痛苦的面容,心頭猛地一窒,竟有些回答不出他的話。是,她的確很袒護楚桓,那是因為那個男子自始自終都是那般的和煦溫柔,可是眼前的男子……他們之間橫著太多的阻礙,而這些讓她沒有辦法放下提防去真心接納他。
起初,入宮時為了顏美人他們相互鬥法,而後為了保護自己的父親,再然後就是與太后爭鋒相對。為了冷氏一族,她甚至犧牲了冷戰天的幸福,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他的咄咄相逼。那些深宮中的記憶,就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讓她沒有辦法不時刻提防他。
“凌燁軒,我們之間有太多……不好的回憶,所以,不必勉強了”雲傾淡淡的說道,她很像想說的婉轉一點,可是從自己口中吐出的話語,卻連她都覺得一陣揪心。
她和他,永遠都是背道而馳的人,這一生,有交集卻不可能以誠相待,她不知道以後的路會如何,可是她卻明白,那些複雜的過去,他們都不可能忘記,更何況,他擁有的是一座偌大的宮殿和三千後宮佳麗,那些,是他逃脫不了的責任和牢籠,也是他權利的基礎,他丟不了,而她,也不會接受。
“你還可以說出更能傷害朕的話嗎?”皇帝起身,他背對著雲傾,聲音低沉而顫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雲傾僵住,她望著凌燁軒背影,心頭猛的升起一絲不忍。可是,她說的是事實不是嗎?垂睫,雲傾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如果皇上可以放我一馬的話,我會感激不盡的。”
如果,剛才的話很殘忍的話,那麼就讓她更殘忍一點吧,如果他們都了卻了這奢侈的幻想,或許,冷戰天父子都不會在有危險,而凌燁軒也不會再這麼糾纏著她不放,從此天涯各方,是否會更好。
凌燁軒的身影僵住了,他猛然轉身望著雲傾,那眼底有些她幾乎不忍看的慌促,彷彿,這個統轄四方的男子在突然間失去了方向一般的,滿眼凌亂的看著她,甚至,她看到他眼底閃爍的晶瑩。
不是說自古薄情帝王家嗎?為何他偏偏追逐著她的身影不放?雲傾的腳下有些打顫,隨後轉身想離開,她不能再這裡待下去,否則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緒,可是她腳下還沒有移動,凌燁軒就突然衝了上前,從背後將雲傾抱住,顫抖的聲音帶著急促的道:“別走,婉兒別走……”
“皇上”雲傾被這樣突然的擁緊,整個都一震,她剛要掙扎,卻又聽到他似恐懼的道:“我答應你,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不要走,朕以後再不過這樣了,朕保證,除非你願意,好嗎?”
雲傾心頭陡然窒住,有些喘息不過的感覺,凌燁軒見雲傾不在掙扎,猛的將她的身子扳過,卻不給她任何看到自己的機會,一把將她的頭按在了胸口。
那裡,混亂的跳動昭示了他此刻的彷徨和無措,就如同一個迷路的孩子一般,不安的騷動著。
雲傾呆住了,她眨了眨靈透的雙眸,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
北城王城的行宮大殿,幾乎已經鬧翻了天,而昨夜就已經闖進行宮護駕的楚淮王楚桓也冷峻著一張面容,平靜而緊繃的聽著各路人馬前來的彙報。
“回稟殿下,末將們已經將整個行宮都找遍了,冷將軍和楊統領也都四處搜查過,但是卻還是沒有找到皇上和娘娘的蹤跡,不過,聽那些被擒住的殺手說,他親眼看到皇上抱著娘娘躍出了行宮的宮牆,似乎朝東南方走了。”一名士兵叩拜在地上,急促的稟報。
其實,這些稟報不過只是表面上的敷衍罷了,因為昨夜,這些人馬都跟隨黑衣人追尋向了東南方向,可惜,跟丟了。
“東南方?”楚桓的劍眉微動,隨即眼底冷沉的道:“那名刺客在哪?”
“已經自縊了,他口中含著毒藥”那名士兵鎮定的回答。
“冷將軍,既然已經有了線索,我們是否應該立刻向王宮外搜尋?經過了這一夜,也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如何了。”楚桓面無表情的望向冷戰天,其實,他知道這一切是都是預謀好的,但是他還是急切的要找回雲傾。
卷二 鳳臨北楚77山洞情迷
凌燁軒是一個深諳帝王心計的皇帝,這一點,楚桓從來都不曾否認過,所以這一次的計劃失敗,他並沒有覺得過多詫異。
十三年前,當中原傳來少帝登基之時,他還是一個在深宮中苦苦跋涉,受盡傾軋的皇子,但是當他聽到這個訊息時,突然就覺得,原來無論是諸侯還是皇族,身為皇子,都逃不過這樣的命運。因為十歲的太子登基,受到四方的質疑,契丹大舉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