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寤桁嘴角邊的一粒米,疼愛的笑笑,“知道你餓,所以做的很富裕,吃不完可不許走呀。”
還別說,昭顏的手藝真不錯,等到寤桁看著大部分的餐具已經都空了時,才知道自己已經很撐了。不但撐,還有些暈,這頓飯,酒也沒有少喝,直到夕陽西斜,寤桁到最後也不知跟昭顏說了什麼,只是痛痛快快的與之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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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準時了----
第一百零三章:洞
遊啊遊,轉呀轉,寤桁第一次覺得這長安的夜晚是如此的安靜,臨出門前,昭顏欲要送送,可是被寤桁那雙只是透著放心二字的眼神略微點頭,就也只是一個點頭的回應,便打著燈籠在門口遙遙相望,目送其遠去。
平日裡只要是回了長安,寤桁就不讓隨風滿世界的跟著了,一是,隨身跟著個保鏢,他累,自己也累。二來,自己需要保鏢麼?寤桁並不覺得自己的命珍貴到何種地步,也並不覺得將別人的人生與自己硬綁在一起,是一件合理合法的事。
雖說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可做人做事卻沒怎麼變化,依舊是那副德行。仇人太多了,上世她可以驕傲的跟人說,‘想要殺我?行,去後面排隊…’,這世她也照樣是這個一副死豬的模樣,不過臺詞卻是新的,‘想要殺我?謝謝,我求之不得,真的,絕不會讓人替我報仇。’
這不,在沒有人跟蹤的長安城…不是沒有,而是,曾經有許多,可是來一個就被她打殘一個,還沒有看清要跟的人在幹什麼,就已經被寤桁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了,再一旦被鬼王爺捉住…後果可想而知。
於是,沒有道中的人再敢沾著她,楚河漢界也就如此被默默的劃定了下來。
酒精真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你想記起來什麼,就記起來什麼。想忘記什麼,就忘記什麼,還能讓你平時很難在臉上出現的表情,一直美在心中。尤其是在夜裡,沒人看見,自己個兒樂著,快樂的享受著夜晚的寧靜。這也是她兩世中都十分愛好的,並也是十分鐘情的。
於是,寤桁今夜是有些小得意,微風一吹,也不急著用輕功了,張開雙臂迎風而行,順便帶走了自己身上的些許熱量,嘴裡哼唱著下午才聽到的小調,曲調兒有些記不全,但還是儘量保持其內容的完整,在一條條空蕩無人的街道上自娛自樂著。
抬頭看見漫天燦如鑽石的星斗,更是興奮的張大嘴,嘴裡滿意的發出‘呵呵,呵呵’的聲響。還張開手向天上的星星打著招呼,自言自語的說道:“唉,這顆星不錯,下來玩玩吧…”打聲口哨,“真的不錯,再順便送過來幾個人吧,讓他們把這個世界再改變改變吧。我是徹底歇菜了…”好像又想到了什麼,站在原地,對著星星,表情有些認真的說道:“要送,就送個吸毒不上癮的…這裡,這裡能讓人沉淪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太多了,這裡不是人世間,這裡是地獄,對,是地獄…”。
說完,就發現不遠處有一行人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打招呼也不是的…甚至是有些發抖的杵在那裡。
寤桁此時身體裡有些酒精的作用,因此,動作不甚靈巧,也沒有往日的仙氣飄飄,只是有些僵硬的向前走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不清楚,這些身上明顯不是老百姓,且又是一身兵勇打扮的人怎麼會…面對自己是這個一臉膽怯的樣子。
還沒怎麼走近,就只見那群人統統跪了下來,手中的武器也都扔在地上,唯有保命似的在地上搗蒜般的磕著頭,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郡王饒命呀,小的們只是巡邏,沒看見郡王您在這裡…”
寤桁這才想起來,自己走了這一路,是有一些巡邏的兵勇早看見自己了,並當做沒看見的放行了。大晟如今實行宵禁,但凡這個點上出來逛街的都被視為犯法,如果拒捕,就地正法。可現在自己是犯法,在這裡站著,而人家是正當執行公務,卻在地上磕頭。
能說什麼,還可以說什麼,自己每靠近一分,對方的身體就會多顫抖一會兒…人賤如螻蟻,這是她回長安後體驗最深的一句話,尤其是近距離看見了在蠱毒的影響之下,城市的眾生相。
“看前方,有個黑洞洞,待俺走上前去,定要殺他個,幹額幹,淨額淨(最後幾個字,可以照著京劇裡的唱法來唸)…”不知不覺間,自家的大門立於眼前,寤桁這才收起了臆想中的扮相以及身法,抬頭看著至今仍覺的陌生的幾個大字。剛要伸手去拍,大門便開了,小侍手舉燈籠笑臉相迎。
只一聲輕輕的,“去睡吧,別忙乎了,這裡不用你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