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說回不來呢?”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多少有些磨難。事情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順利,情況比較複雜,內中還涉及到帝國憲兵和塔西羅尼亞山上的僱傭軍,總之一言難盡。”
“主人……這些事你怎麼知道?”
傾城笑道:“一些雜亂的預感,再加上簡單的邏輯推理。你可以當成猜測,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我的猜測命中率極高。”
“那我們怎麼辦才好呢?這件事要告訴紅線兒姐姐嗎?”
“絕不能告訴她。”傾城嚴肅的說,“知道了也幫不上忙,只會空惹煩惱。我們明天就動身,去韋爾斯接應小月。紅線兒那邊就說去訪友,事到如今,只有先瞞著她了。”
“可是……這樣匆忙,一天怎麼準備的妥當。”事發突然,小迦有點手足無措。
“沒什麼可準備的。降魔軍留在塔格奧,只有你、我再加上驀然三個人去。”
第四章 韋爾斯的黎明
清泉流出山谷,亂石縫裡鑽出羊群。耀眼的陽光下滿是葡萄園,空氣裡飄溢著美酒的甜香。
韋爾斯,西方世界的美酒之鄉。寬敞的街道上走來了一隊衣架鮮明的侍衛,簇擁著城市的統治者朝城外走去。韋爾斯女侯爵舒舒服服的坐在軟轎上,天上風和日麗,城裡井然有序,她的心裡卻充滿了煩惱。
三天前,無痕月敲開了韋爾斯城堡的大門,給她出了一道難題。瓦上霜一向很喜歡這個小師弟,對他提出的計劃也很感興趣。連年征戰已經使帝國國力透支,隨著領土的擴大,國家機器也越來越變得冗餘拖沓,低效率的統治務必藉助僵化的法律,在遙遠的白虎洲執行朱雀人的法律,這一點特別讓人難以忍受。更何況皇帝還有一顆貪得無厭的心,她恨不能把全世界的財富都搜刮到自己的宮殿裡,隨著韋爾斯的日益繁榮,負擔的賦稅也越發繁重,甚至算下來還不如赤貧地區。推翻帝國統治已經勢在必行,可當真要揭竿而起,瓦上霜不得不盤算盤算。特別是眼下,她必須先應付新近走馬上任的帝國駐白虎憲兵隊長。在此之前,無痕月的存在無疑是個危機……
想起不開心的事,瓦上霜禁不住嘆了口氣。
現在她正坐在十個英俊的奴隸抬著敞篷轎上,街兩旁是賞心悅目的花圃,集市生意興隆,市民謙恭的向她行禮,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除了即將趕赴的約會。新任憲兵隊長已經到了司令部。按理,他該來拜訪韋爾斯女侯爵,可那位傲慢的新貴顯然沒把她這個韋爾斯統治者放在眼裡,於是她不得不忍氣吞聲主動去拜訪他。
瓦上霜有點後悔。假如三天前她答應了無痕月的合作計劃,眼下何苦受這等委屈?憲兵隊長?那種傲慢粗魯的傢伙應該剝光了綁在十字架上狠狠抽一頓鞭子才對!在想象中發洩怨氣的女侯爵嘴角露出微笑,轎子驟然止步,笑容僵死在嘴角上。
一個有著星星一樣閃亮眸子的青年攔住了她的去路。他面罩黑紗,手
捧豎琴,舉止優雅迷人,簡直像個王子。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攔女侯爵的路!”侍衛按劍喝道。
“不才乃是東方來得遊吟詩人,特地譜寫了一首敘事詩獻給夫人。”
“敘事詩?”瓦上霜繃著臉說,“我不想聽什麼詩,你要是缺錢儘管說。韋爾斯不會讓外鄉人餓肚子的。”
“您會喜歡的。”青年優雅的鞠躬行禮,“我的詩歌可不是金子能買到的,夫人,您聽了就會知道,世上唯有我的詩才能解除您的煩惱。”
“笑話!我心情愉快,何來煩惱?”
“您言不由衷的眼神告訴我您有心事。”
“真是奇怪。難道東方人都像你一樣花言巧語嗎?”
“不才乃是個中翹楚。夫人,這是我吃飯的本錢。”
侍衛官不耐煩了,揮起馬鞭喝道:“滾開!”
馬鞭劈面抽下,東方人頭也沒抬,忽然撥動豎琴,馬鞭頓時節節寸斷。
“只有蠢人才用暴力對待藝術,長官,您要記住這個教訓。”侍衛官惱羞成怒,做勢拔劍。
“住手!”瓦上霜喝止了他,眼神鋒利如刀,緊鎖在遊吟詩人臉上。面紗擋住了她的視線,瓦上霜開始對他感興趣了。
“我現在有興趣聽你的詩歌,但在開始之前,你必須摘下面紗。”
“遵命,夫人。”青年服從了她的命令,優雅的揭開面紗。
啊!瓦上霜禁不住驚歎出聲。青年的美貌使她感到震驚,甚至懷疑這是一位女扮男裝的東方女神